他没有留在武馆,是因为他无缘成为成云德的嫡传弟子,所以当他学艺小有所成,能够养活自己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武馆。
成云德的嫡传弟子,一共五名,后来他娶妻,生有一子一女,加之年岁渐长,便不再收嫡传弟子。
再入武馆者,是花钱习武,武馆教些拳脚兵器。
后来没几年,天下将乱,习武成了香饽饽,武馆更是不愁招收弟子,这云德武馆便在平南城成为响当当的一家武馆。
曾经,平南城就这一家武馆,可如今不是了。
云德武馆内,已近知天命年纪的成云德坐在武馆前厅主座喝着茶水。
成云德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发福,坐在桌旁,却是威严十足。
客座左手边是自己的嫡传弟子,右手边是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姑爷。
成云德的姑爷是平南城张家员外的次子,张仲谦。
厅内气氛有些紧张,一众人盯着成云德看。
成云德喝完了杯中茶,放下茶杯,自己拎壶续上,不大的眼中精芒一闪,看着大家,缓缓开口,
“慌什么?平日里师父怎么教你们的?无论是练拳,还是遇事,但求一个稳字。”
性子急的四弟子朱智莽听完师父说话,便开口说道,
“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俩这么做,太缺德了,简直是欺师灭祖。”
坐在他前面的三弟子孔礼祥瞪了老四一眼,
“他俩还配叫师兄?”
成云德摆摆手,
“罢了,罢了,终究是你们的师兄,他们可以不仁不义,我却放不下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情。”
最小的弟子周信良恭恭敬敬地问道,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这都欺负上门来了,您听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坐在周信良对面的成是非,也就是成云德的儿子,一拍桌子,怒骂道,
“来就来,谁怕谁?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成云德轻咳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怪成是非和弟子们生气,实在是这两位弟子,所作之事,让他也气愤万分,更是心中悲郁。
“非儿,你喊有什么用?有那功夫多练练爹教你的拳法,还会怕人上门么?记住了,你要想撑起这个武馆,就算是有这三位师兄帮衬,你自己没本事,早晚会有武馆破败的一天。”
成是非听父亲这么一说,面露惭色,说到底还是自己目前本事不够,还得靠父亲震场面。
而那两位武馆叛徒的离开,不就是因为不服气自己么?
并非是成是非自己不成才,实在是他才十五岁,习武时日可没那两位正直壮年的师兄年头长。
成云德夫人第一胎是个闺女,在闺女四岁时,夫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而闺女前几年嫁到张府,虽说张仲谦不是长子,但对自己女儿一心一意,成云德对自己这个姑爷也很满意。
张仲谦本是有事询问自己的老丈人来的,结果赶上武馆议事,他算不上外人,便与之一起商议。
元夕已经拎着茶叶背着包裹来到了云德武馆门前。
那张虎皮太过显眼,他已经用旧布包裹起来,以免太过招摇。
当他与人打听云德武馆在哪里的时候,还听说平南城又开了一家武馆,那好心人指路人多说一嘴,少年要是想学武,可以去那金炜武馆试试。
元夕摆摆手,说是去拜访一下成云德老先生,并非要习武,堵住了那好心人继续介绍金炜武馆的话语。
云德武馆在元夕看来很气派,门前两只雕刻的大石狮子让元夕看了好一阵子。心想,这要是活物,自己就能好好欺负一下了。
武馆大门开着,门内呼和声不小。
没有贸然闯入,元夕轻拍门,有弟子过来询问,元夕说明来意,并拿出了赵大伯那封信,那名开门弟子拿了信进去通传。
大厅的事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实在是成云德难做决定,这时弟子进来禀报,说门外来一少年来拜访师父,手中持有信物。
接过信来打开一看,成云德心中了然,是赵千钧这个孩子介绍来的。
成云德是很喜欢赵千钧这个弟子的,知恩图报,每年年关前都要来看看自己,把自己当作至亲来看待,只可惜自己没有收他做嫡传弟子。
扫了几眼手中书信后,成云德大喜,对着还在候命的弟子说了句,
“快去,把门外的少侠请进来!”
“少侠?”在座诸位心中疑惑,尤其是成是非,不曾听说爹爹提及过认识谁家高门子弟,难不成是爹爹与原来的师门又有联系了?那可远了。
“爹?你口中的少侠是谁?”
成云德笑而不语,摇摇头,
“爹也不认识!”
元夕迈进了云德武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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