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一宿没合眼的缘故,往汽修厂走的路上我有点迷糊,边走心里还在边琢磨如果刘琪那个篮子待会让我难堪,我该怎么办。
说心里话,让我跟刘琪服软我是打一百个不乐意。
可人必须得面对现实,他叔是修理厂老板是现实,我爸打牌欠他叔一屁股饥荒也是现实,我今天要是不去赔礼道歉,我爸可能会很难办,同样还是现实。
寒门再难出贵子,不是在教育上,而是在进入社会以后。
就譬如商人家的孩子,打小就知道,钱从哪里来,货从哪里去。
政府官员家的孩子,很小便明白如何正确的利用社会资源。
可想我这种亲爹本身是个lr的伪难民,想成功就难于上青天,没有任何贬低,因为我爸很难为我指名这个社会的规则,就算我学的再好,走入社会照样还是弱势群体。
当然并不是说学习没有用,只是我个人觉得通晓人情世故可能稳,焦急的询问:“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头问:“伤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还能找到么?”
“啥?你说他..他手指头没了?”我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刚刚走的太匆忙,我只知道他右手不停在流血,还真没注意到手指头没了。
医生翻了翻白眼说:“能找到的话就抓紧时间去找,耽搁的太久找到也没用。”
钱龙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掉头就跑:“在你家院里是吧?我回去找!”
医生接着说:“另外,把费用缴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问:“大概需要交多少钱?”
医生侧头想了想后说,具体费用收费处会告诉你,不算住院费和输液费怎么的也得交一万,如果你父亲有农合的话,可以报销一部分。
说罢话,他转身就推门进了手术室。
我傻愣愣的杵在原地,脑子嗡嗡直懵,一万块钱!我一时间去哪找那么多。
沉思几秒钟后,我掏出手机翻动通讯录,先是看到了杨晨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没有拨通,继续往下翻动,又找到一个过去跟我在学校关系不错,家庭条件也挺好的同学打了过去。
很快我那同学接起电话,声音很小的问:“什么事啊朗哥?”
我咬着嘴皮出声:“奎子,你手头宽裕不,我想..”
不等我说完话,对方直接回绝:“朗哥,下个月行不?这月我对象过生日,我得攒钱给她买项链,不好意思哈。”
一连打了八九个电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效果,接电话的时候那些朋友都特别热情,一听说我想借钱,不是叫苦连天,就是花样卖惨,我倚靠在墙角,眼神呆滞的盯着手机屏幕,点燃一支烟。
钱难借,屎难吃,以前没被这么困过,总觉得遇上点事儿找我那帮哥们肯定好使,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除了呵呵,什么都做不了。
我还没掏出打火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就走到我跟前训斥:“喂,医院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啊?”
我搓了一把脸颊,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那护士随即从我旁边走过,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下来,疑惑的上下打量我几眼,接着摘下来脸上的口罩,眨巴眼睛看向我出声:“咦,是你这个小流氓?”
“你是..朝天椒?”我仰头看过去,打死也没想到面前这个护士竟然会是昨晚上在烧烤广场磕了我裤兜一腿的那个女孩。
就在这时候,从楼梯口呼哧带喘的跑上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身子还没站稳,就火急火燎的拽住我胳膊问:“皇上给我打电话了,说老爷子被砍,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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