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一刀砍下了侬忠的首级。
那颗怒睁着眼睛满是不甘眼神的首级,飞向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掉到地上,沾满泥污,犹自怒睁,死不瞑目。
秦琅弯腰蹲下,把带血的剑身在侬忠的衣衬上擦拭干净,收刀回鞘。
冯山他们乘乱打开了北寨门后,对于秦琅他们而言,一切便都结束了。早就暗里披甲备战的秦勇秦用阿黄独孤燕云诸将,纷纷策马直冲寨内。等阿侬和侬忠等发现不对劲,一切都晚了。
铁骑如虎入羊群。
横扫一切。
他们甚至没有给阿侬她们退回门关,或者是金鸡垌的机会。
不到三千蛮丁,在左溪,也是支很强的力量了,若是正常情况下,依关守寨,确实没有人能拿的下来。可他们遇到的是秦琅,他麾下的亲兵,都是来自关中的将门、豪强子弟,自幼习武,弓马娴熟。而他的亲军,在一旁。
铁骑一出,山蛮们就变成了土鸡瓦狗。
阿侬夫人本也不是什么武艺就强的女豪侠,她只是聪慧能干,格局还行,有些手腕,但在绝对辗压的实力面前,就束手无策了。
逃都没逃掉,就被围住成了俘虏。
若不是秦琅交待过留她一命,只怕早就在乱军中香消玉殒了。
秦琅目光望向脸上有些脏乱的阿侬夫人,她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呆立在那。
“夫人受惊了!”
阿侬震惊之余,很快从小叔子侬忠的首级上移开目光,这个家伙死有余辜。若不是他做乱,今晚秦琅也不可能偷袭得手。
她有些不太服气。
“夫人,喝杯茶压压惊吧!”
白天在寨前秦琅请她喝过茶,只是现在换到了北寨内。
北寨里,还遍地都是尸体。
夜色下,秦人举着火把在打扫战场,一些身受重伤还没死的垌丁,被无情的补刀,首级还被割下来。
秦琅动作娴熟的在泡茶,茶泡好,推了一杯在她面前,又端了叠糕点过来。“这一夜辛苦了,好在天快亮了,黑夜总算要过去了,先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吧。”
之前阿侬觉得秦琅泡茶的动作很赏心悦目,可此时却只觉得很厌烦。
这人表面上这般道貌岸然,没想到却满肚子的奸诈无耻。
可看看四周,阿侬夫人心灰意冷。
虽然只是北寨口被破,门关还没失守,金鸡垌也还安全,可是近三千垌丁在此或杀或俘,这几乎是整个金鸡垌的青壮主力了。
尤其是垌中的长老等几乎全都被一锅端掉了,现在的门关和金鸡寨,已经是宽虚无比。
金鸡垌难以善全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流下了眼泪。
秦琅既然用计夺了北寨,又岂会放弃空虚的门关、金鸡垌、青山垌的南寨?金鸡垌无数代人的传承,难道就要跟水口寨一样下场?
她的儿子,难道也要跟黄天虎的儿子一样被铁链锁着,拴在马后到处拉着跑,屈辱的活着?
面对着这种局面,阿侬已经毫无办法了。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秦用提着银锤过来。
“三郎,那些俘虏如何处置,是否全杀了,把人头垒成京观筑在路边?”
秦琅一直打量着阿侬,看到她眼神渐渐失彩,知道这个女人最后的一点傲气和自信都已经被击碎了。
“夫人,只要你们真心归附,我之前的条件依然算数,不知道夫人还愿不愿意接受呢?”
阿侬却勃然大怒,“姓秦的,你要杀便杀,何必再劲弄我?我原以为你是个有风度的贵人,想不到只是个无耻的小人!”
旁边一众被俘获的寨中长老们都低着头。
每个人都心情复杂。
现在想想,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先前若答应了秦琅的条件,若他真能兑现,那也还不错的。
“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阿侬愤恨道。
秦琅听了一声叹息,女人情绪失控后是没的道理可讲的。
他对秦勇道,“那些俘虏先捆起来看押着,劳烦义兄率人马去把门关、南寨和金鸡、青山二垌都拿下来,没问题吧?”
“反蛮青壮都在这了,其它几处只是些老弱妇孺,若是我连这都拿不下来,那也不好意思再在三郎跟前厮混了,三郎等我好消息,我去去就回。”
“义兄拿下金鸡垌,记得莫要伤了那小寨主性命!”
秦琅说完,自顾自的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东方现鱼肚白。
天亮了。
阿侬夫人见那铁甲染血的骑士又要去攻垌寨,不由惊慌。
自家人知自家事,没有了青壮的关城和垌寨,是绝对不可能扛的住这些虎狼骑士的攻打的。
她有些气极败坏的喊道,“我们若归顺,你真的说话算话?”
秦琅吃完一块桂花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夫人,你刚才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现在我的条件改了。金鸡垌和下面各溪垌开寨归降,并且还要再加一个条件,我才能宽恕你们。”
“什么条件?”阿侬知道这个附加条件绝不会简单。
秦琅走上前,伸出右手,手捏起了阿侬的下巴。
“这个附加条件便是夫人你嫁给我,还要带着你的儿女嫁过来,他们兄妹还得喊我父亲。”
“你乘人之危!”
秦琅见她有些恼羞成怒,粉面煞白,平静的说道,“这不是什么乘人之危,而是对你们的惩罚,也是对我们双方的保障,毕竟鉴于你之前的态度,这是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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