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从长乐坡回来,便让仆人把程处默叫来。
“你这阵子在忙什么呢,整天也不着家?”
程处默虽然在外面豪横,可在家里却怵老程,因为老程仗着是老子,根本就不跟他讲理,无理也要横三分,有理更别说了。惹急了,老程直接就提鞭子抽,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客气。
别看平时老程跟秦琅这样的后辈满脸是笑,十分亲切的,但这亲切从来没用在自已儿子身上,有时程处默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老程的种。
“讲武堂带班受训,轮值日入宫当值侍卫,旬休时则去马球场······”程处默如实的把自己的行程交待给老爷子。
“行了,就你忙是吧?你老子我堂堂右武卫大将军兼太子左卫率,也没你没忙啊。”
程处默也不知道老爷子突然哪根筋搭错了,但圣贤教导,为臣得忠为儿得孝,大杖走小杖受,挨了骂还不能还嘴。
“你最近没去东宫,没去平康坊怀良那?”
“最近忙,没空。”
“忙个鬼!”老程眼一翻,“你忙出个啥来了?”
程处默也有些不太耐烦了,“阿耶若有话就直接对儿子说便是了。”
“你翅膀硬了?”
“不敢。”
“老子只是提醒你,多学学怀良,做些有意义的事,别瞎混。”
老程在那里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还是最近的集贤书馆有关。因老程跟秦琼的关系,所以秦琅对于程家向来是很信任的。
做什么事情都会拉上程家,马球联盟也是拉着程处默,卖白糖,也是给程家划了一大片经销大区,连带着秦琅的炒茶,也一样没落下程家。
之前搞造纸制墨印书开书店,也一样都拉上了程家。
两家的关系没的说,有好处自然一起上。
程家现在就有着自家的竹纸作坊和制墨坊,甚至也有自己的集贤书店,除了没有印书局,其余程家都有。
就算印书局,程家也是有一股的。
“最近东市开了一家天一书店,他们也有了印刷书,印了论语卖,八百文一本,你知道吧?”老程问。
“是吗?儿子倒是还没听说。”
老程一听,气的差点又要撸袖子揍这不孝子。
“枉怀良那般信任你,可你整天就在混啥?这崇贤馆印书局还有集贤书馆,咱们程家那是有一份的,所以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一书店,是偷学了我们的雕版印刷技术,甚至偷学了我们的油墨技术,这些该死的小偷,他们在偷我们的钱!”
“然后呢?”程处默问。
老程杀气腾腾的望着儿子,“打死算了,废物!”
程处默讪讪的低头,“阿爷莫不是让我去找他们麻烦!”
“不然呢?”
“我已经查到,这个天一书店背后就是范阳卢家,他们只是河北外地人,却能跑到长安来抢咱们的钱,这事能忍?他们能短时间里也搞起雕版印书,这肯定是偷了我们的技术,总而言之,我们里面肯定出了叛徒,或者说有人泄密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被迫的,这事都绝不能放过。”
“你赶紧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出卖我们,把我们的油墨技术、雕版技术泄露出去了。”老程恶狠狠的道。
“三郎怎么说的?”
程处默问老爷子。
“三郎那是忙大事的人,哪有空理这些,这个时候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平时你不总得瑟朋友多路子广路?”
其实程咬金倒是找过秦琅,提起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意思是要严查出卖大家泄密的人,更要对卢家反击。只是秦琅拒绝了他的提议,认为想要严格保守油墨和雕版书的机密很难。
别人有心要偷,总能偷到的,更何况以卢家的实力来说,就算不偷,他们自己也花了多少时间就能琢磨出来,这就跟秦琅先前组织人研制竹纸和油墨等一样。
当初秦琅还只是给他们提了一个研究方向,没多久就成功了,而现在卢家有个现成的实物在那可研究参考,当然更容易。
秦琅认为公开的竞争不怕,甚至是好事。
但程咬金不太爽,姓卢的又不是姓崔的,崔寡妇的面子上他还能对崔家睁只眼闭只眼,可姓卢的凭什么?
老程不好亲自出面,自然就要让儿子出马,这也是考验儿子能力的时候,儿子年纪渐长,是时候让他多做些事情锻炼锻炼了。
秦琅可以大方,但老程得为大家兜着点。
他向来瞧不惯那些世家,这次就要让他们明白,他们这些暴发户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还有一事,你去跟各家联络一下,咱们各家纸坊生产的竹纸,谁也不许卖给天一书店,他们想印书,没有我们的竹纸,这成本就降不下来。”
程处默领了父命而去。
出了府门,直接就去了马球场。
平康坊大马球场,这是联盟重要比赛地,现在几乎隔两三天便会有一场比赛,马球场也早就成了热闹所在。
场上更是聚集了大量的商家摊贩们。
当然,也有许多小伙伴们来此,程处默果然在馆里找到了尉迟宝琪、宝琳,还有刘树义等一群伙伴。
“大家都来,有个重要的事谈一下。”
一群将门子弟听完程处默的话,都燥了起来。
“砸了他娘的天一书店!”
“就是!”
“不但要砸他店,最好是把人也给拘了去!”
左金吾大将军吴黑闼的儿子吴棱脾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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