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门开,他下意识往外看看去,却在看到来人时,神情有些瑟缩:“少东家。”
顾九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不同于先前所见的光鲜,现下瞧着倒添了几分狼狈,心中感叹的同时,一面走过去道:“周先生。”
“当不得您这句先生,周召愧对顾家。”
那周召满脸惭愧,脸上的郝然不似作伪,倒是让顾九有些好奇。
不管是印象里还是现在,这周召都是十分老实的面相,尤其是现下被抓,他倒是满脸的羞愧。
顾九疑惑的同时,又蹙眉问道:“他们说,是你泄露了顾家的配方,可是属实?”
听得这话,周召行了一礼,道:“回少东家,是我泄露的,请您责罚。”
他说的肯定,顾九却是蹙眉打量着周召。
倒不是顾九不相信他这话,只是这人看起来面向忠厚,实在是不像那等大奸大恶之徒。
先前知道秘方泄露的事情,顾九便布了一个新局,拿新出的配方来勾引内间上钩,不想倒是真的钓上来了内奸,可却跟顾九想象的不一样。
竟然是这样一位老先生,且还是顾九觉得人品不错的老先生。
见顾九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周召一时也有些心里慌乱,将目光错开,不敢跟顾九对视。
气氛有些冷凝,顾九将目光收回去,回身坐到椅子上,沉声道:“泄露秘方是何人指使,如何交易,还有,掌柜的说你有苦衷——什么苦衷?”
顾九问的详细,周召低头,苦笑一声,道:“回少东家,是琳琅阁的人指使,来人是个丫鬟,年约二十上下。她以我家人威胁,还给了纹银百两,交易方式……是在店铺外面的小饭馆,我日日会去那里吃饭,她借着吃饭的功夫来拿秘方。”
他交代的十分详细,顾九挑了挑眉,这跟掌柜的说的差不多。
应当是没撒谎。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人说话的时候,不大敢看自己。
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为他愧疚,也可以理解为他心虚。
顾九拧眉,点头道:“还有么?”
周召摇头,道:“少东家,我对不起金玉斋,您要打要罚要送官,我都认了。”
认得倒是坦诚,顾九睨着对方,淡淡的问道:“送官是自然的,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说琳琅阁的人威逼利诱,威胁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跟顾家求助?”
作为一个在顾家做了三十多年工的人,他应当知道顾家是十分护短的。况且偷秘方这种事情的危险程度,未必就比对方威胁他的事情要低。
两害相权,正常人都会选择求助东家吧?
听得顾九这话,周召脸色一僵,却还是咬定了那句话:“是我对不住您。”
他这么说,顾九便也点了头,道:“好。”
她转身出门,去找了掌柜的,道:“将他先交给父亲吧。”
说到底这是家里的老人,顾九觉得,便是要处置他,也得经了父亲的手。
不想她才吩咐完,就见一个年轻点的小伙计快步走来,声音也带着几分焦灼:“少东家,我觉得周叔是被冤枉的!”
这人叫来贵,是金玉斋打杂的小伙计,年纪虽小,干活儿却是十分麻利,寻常很得掌柜的喜欢。
因此见是他过来冒冒失失的,掌柜的先呵斥了他一句:“没大没小的,少东家面前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么?”
说完又替他给顾九道歉:“少东家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年纪小不懂事儿。”
顾九摆手道了句无妨,看向来贵问道:“你方才说,他是冤枉的,有证据么?”
这来贵寻常时候没少受周召的照拂,这会儿闻言,顿时便有些抓耳挠腮,道:“我……我没什么证据,但是,我看到他儿子去赌钱了!”
他头一次跟顾九说话,对方是少东家,又是一个女子,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十分的磕巴:“少东家,您不知道,周元那小子可不是东西了,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平常的时候对周叔非打即骂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混混人渣!他周家都被他给掏空了,他哪儿来的钱去赌坊,肯定是收了人黑心钱!”
他极力的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反倒是给周召添了铁证。
顾九看着眼前人,淡淡道:“那只能说明,周召为了给他儿子换赌债,于是铤而走险的出卖金玉斋,不是么。”
闻言,来贵顿时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他……少东家,您相信我,周叔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我怀疑他是为了给周元背锅!”
然而无凭无据的,莫说是顾九,就连掌柜的也先蹙眉将人推开,打发他道:“行了,前面正忙着呢,来贵你赶紧去干活儿,别在这儿添乱了!”
来贵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可此时见掌柜的发火,只能点头应了,却在走之前又看向顾九道:“少东家,您相信我,我没有撒谎骗您!”
见他走了,顾九去是微微沉思,道:“去把那周元找来。”
虽说来贵的话带着主观臆断,但顾九也觉得,周召不像是出卖金玉斋的人。
得了顾九的话,掌柜的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去而复返,只是却没有带来周元,反而带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的半新不旧的衣裙,瞧着模样跟周召有七八分像,生的一般,一双眼睛倒是很干净。
她进门之后,直接便跪了下来,道:“您就是少东家么?我爹是冤枉的,都是我哥做的孽!”
小姑娘才说了两句话,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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