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烟稀少的宫道之上,太子慕元淡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少女,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眸中闪耀着某种异常明亮的光华。
直到远离了那些别样的视线,夏浅薇才缓缓停下了脚步,恭敬的行了一礼,“此番多谢太子殿下相助,也辛苦那位道长了。”
“只怕道长眼下也在琢磨着夏三小姐究竟是何方高人,到底是如何让我皇祖母抽到正月初七那个日子,三小姐可否告知一二?”
他昨日回宫,立刻命人打听了父皇派给锦衣卫的任务,确定冷玉寒真的已经出发前往临城,所以他断不会选在昨日邀约夏三小姐,慕元察觉到其中蹊跷,便越发担心起夏浅薇。
犹豫再三他还是派人去了夏府,却被告知夏三小姐已经回府了,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却不想今晨一早夏浅薇竟是入了宫,恳请让她见一见之前在马场里曾有一面之缘的道长,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很简单,臣女这儿有两块相互吸引的磁石,将其中一块的粉末沾在了道长法器之内刻着天干地支的签牌上,另一种粉末则撒进了要献给太后的香囊之中。”
夏浅薇的脸上带着平静的浅笑,细细的解释着。
她从前还在云国的时候,山中常能挖到这种可以相互吸引亦或者相互排斥的神奇黑石,夏浅薇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先前便在幽王的地牢里发现许多这种石头,她当即心生一计,让齐侍卫连夜给她送来了两块。
方才在花园里,她再三怂恿太后伸手在香囊里头搅动,石粉的磁力就沾在了她的手中。所以当太后再伸手进法器里抽签的时候,事先被夏浅薇做过手脚的签牌,就自动吸到了太后的掌心里,在外人看来,这是天意。
可只有夏浅薇和太后知道,这是人为。
只见夏浅薇从袖中拿出了两块吸引住的小石头,慕元新奇的接过来一看,果真,将它们拉开之后,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将这两块小石头又牵引在了一起。
莫非夏浅薇方才解释过,恐怕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是神通之力!所以有了它们,她希望太后抽到什么样的签牌,指定哪个日子,都能办到!
慕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抬起头看向夏浅薇,眼神中除了钦佩还有一种别的东西在沉淀发酵。
要知道自己的皇祖母可是一贯不插手后宫之事的,可夏浅薇却能如此自然而然的让她打破自己多年来的行事原则,还没有落下任何把柄。
“夏三小姐实在是聪慧过人。”
“殿下过奖。”
然而慕元很快收敛了神色,往前跨了一步,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那么夏三小姐可有受伤?”
他觉得以夏浅薇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与庄妃作对,还让对方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慕元已然联想到了她昨天口中所说的邀约,恐怕与他的四皇弟不无关系。
夏浅薇目光一闪,只是回以轻轻一笑,便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慕昭竟是一脸凝重的从远处而来,看着他的脸色,慕元心中一动。
“看来太子与六殿下有要事相商,臣女先行告退。”
夏浅薇眼力过人,一下子便知出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慕元并没有阻止她,待这少女缓缓离开之后,慕昭才沉声开了口,“皇兄,方才镇国府来了信,本是要送到皇兄手里,可被臣弟拦下来了。”
当时慕元与夏浅薇还在太后的行宫之中,与贞妃停留在不远处的慕昭生怕坏了他们的事情,才代慕元收下,只是那名送信的武将脸色异常严肃,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慕元轻轻挑了挑眉,接过信件一看,慕昭分明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皇兄?”
“有人以我的名义,资助镇国军药草与粮食。”
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慕元一看便知慕昭没有意识到其中利害,“近年来国内灾害连连,父皇已经减免了两年赋税,以至于国库越发空虚,因此拨到军中的饷银也减了数成,以我个人的名义资助镇国军,你当镇国将军会如何以为?”
慕昭轻皱着眉头,镇国将军自然会以为,皇兄是向他示好……
如今几位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表面上都以太子慕元马首是瞻,实际上暗中角逐得利害,慕昭先前便提议过,要尽早拉拢镇国府,可自家皇兄却一直没有动作。
如今有人帮他做了,不是应该收了这个顺水人情?
“这个人,看似在帮我,实际上却让镇国将军对我心生了不满,所以,信中所言他已经拒绝了这个资助。”
慕元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是的,他确实希望得到镇国将军的认可,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首先,父皇减少镇国军的军饷开支,就已经有了削弱镇国将军权力的意味,以太子的名义提供他们草药与粮食,岂不是让父皇以为他忤逆圣意,起了对抗之心?
再者,先前冷玉寒陷入困境,他还来不及出手,镇国府就已经另寻了出路。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镇国将军只会以为他毫无诚意虚伪至极。
最后,只怕镇国将军已经察觉到了父皇的心思,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受这所谓的资助,传到父皇耳中,定会越发怀疑他的忠心,镇国将军已然觉得这是太子有意为之,为了破坏君臣之间的信任,其心可诛!
所以这封信中,镇国将军的措辞可是毫不客气,话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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