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是一个篱笆小院,院子里有棵大杏树,树下摆着石桌。篱笆上爬满了鸟萝和炮仗花,前者柔弱,后者狂放,长在一起居然并不违和。
她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涂杏儿怔怔回头,望见自己从一户农舍走出。
一厅两房,院子里还有一间柴房。
屋檐下放着一口大水缸,专接落雨,如今缸里清水半满。
再举目观顾四周,后方丛林莽莽,前边儿牧田如歌,还有黄牛在田头吃草。
她这是住到了林场边上的小木屋里?涂杏儿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
从前和铭哥畅想未来,她就说过,要一间农舍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倒也不错。那时铭哥就笑话她,说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可受不了清贫生活,他得赚大钱才能好好儿养她。
现在,她的梦想之一成真了?
涂杏儿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并不觉得喜悦。从掉下山崖以来发生的怪事太多,她越想越不对劲。
仅仅两天,铭哥怎么找到这座农舍呢?
这屋子的主人哪里去了,铭哥是从他们手里买下农舍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人又去了哪里?
这两天他时常失踪,是做什么去了呢?
她满心都是疑问,可是农舍从前走到后,人影都没一个。
这儿又是哪里?
正疑虑间,涂杏儿眼角余光发现一个影子慢慢靠近。
她转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
柴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从里面钻出一头怪物。
它原本好像长着两个脑袋,但现在只剩一个了;眼睛似乎也坏了一只,脸上、脖子都被人包扎妥当。
可是白色的纱布掩不去它的满身凶相。
这怪物跟老虎一样大,嘴里的獠牙还要更长!
涂杏儿惊呼一声就往屋里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身手居然十分敏捷。
这木门看着挺结实,能不能挡住怪物?她咽了下口水,正想把厅里的桌子搬来抵住门,一转头却见窗子大开,吓得亡魂大冒。
糟糕!
她飞快冲去窗边,想放下挡条,目光往下一扫,却见怪物趴在地上正对着窗子,嘴上还咬着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
她目力不错,虽是匆匆一瞥,也依稀认出那应该是张纸片。
“啪嗒”,窗户也关紧了。
涂杏儿坐在厅里,浑身发抖。
屋外静悄悄地,什么响声也没有。
怪物并没有攻击木屋,虽然她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力大无穷,打烂门窗进来并不算难事;可它也没有起身离开,否则她应该会听见它的脚步声。
涂杏儿坐在屋里等来又等去,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慌乱的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她想起怪物嘴里叼着的纸片仿佛有字。
那怪物只是随便咬着玩儿,涂杏儿对自己道,它哪里懂得上面写了什么,对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外头还是半点声响也无,她心底却好奇更甚。
安坐了半个时辰后,她缓步挪去窗边,想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窥探。
可是窗缝里夹着一张白纸。
好像就是怪物嘴里叼着的那张?
是它塞进来的?涂杏儿头皮发麻,可还是拈着那张白纸,一点一点从窗缝里抽出。
纸上就一行字:
杏儿莫怕,怪物名为小西,只会护你不会害你。我有事外出,你乖乖等我回来,届时有问必答。
落款就一个字:
铭。
涂杏儿把字条来回看了两遍,心头的惧意都被疑团替代了大半。
她大着胆子,再把窗户打开一点。
呵,那怪物还趴在地上,眼睛半闭。涂杏儿一开窗,它的耳朵就动了动,随后睁眼看了过来。
她强忍着缩手的冲动,微敞着窗与这怪物对视。后者冲她眨了两下眼,又侧头假寐了。
看起来,它的确没有攻击性。
涂杏儿更觉难以置信了,铭哥居然能指使这头怪物?
她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铭哥说,他回来以后就会解答她的疑问,有问必答。
涂杏儿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离家这一连串遭遇,只觉恍若隔世。
在私奔之前,她体会到的最大艰辛也就是家族对她情事的坚决反对。可是现在,她先后经历了怪物奔袭,坠崖又被救起,潘涂沟种种异象,还有其他一系列怪事,便觉自己当时太过幼稚,只道感情能够大过天。
再说,铭哥也变得古里古怪的,连这一手字——
她低头看了看字条,铭哥的字很漂亮,但有一丁点浮夸。可这纸上的字看起来与铭哥笔迹相似,沉稳老练却更胜之。
都说字如其人,难道是经历过生死一线,铭哥的心境也长进了?
这时户外传来啧啧水声。
涂杏儿往窗外一看,怪物正凑在水缸里喝水呢。
她抿着唇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你认得铭哥吗?”
她没想过这怪物能回应,哪知它居然冲她点了点头。
它能听懂?涂杏儿立刻振作起精神:“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怪物又点头。
也就是说,只有她不知道喽?涂杏儿有点烦躁,但依旧好声好气问它:“你能带我去找他不?”
这回,怪物摇头了,又踱回原地。
涂杏儿懂了,这不仅是保护,也是监视和围圈。怪物要确保她不会私自跑出去。
她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女声:“我可以带你去。”
谁?
涂杏儿吃了一惊,怪物飞快爬起,压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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