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楚王府,校场,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在耳畔划过,一枝羽箭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正中百步外箭靶靶心。
“殿下好射术,十余箭连中靶心,竟无一偏差。”李恪一箭射罢,将手中的强弓缓缓搁下,一旁侍候着的丹儿一边为李恪送上汗巾,一边对李恪笑道。
李恪自丹儿手中接过汗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对丹儿笑道:“不知怎的,今日本王只觉神清气爽,挽弓竟也有如神助。”
在李恪身后站着的王玄策闻言,笑道:“殿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射箭自然得心应手。”
李恪回身看着王玄策,笑着问道:“先生可知本王喜在何处?”
王玄策当即回道:“殿下有两喜。”
李恪问道:“哦?先生且说来听听。”
王玄策回道:“殿下请期之礼已过,佳期已定,年中便将与武家小娘成婚,此为一喜。”
李恪闻言,不置可否,笑着点了点头。
王玄策接着道:“殿下入宫,劝得陛下罢房相太子詹事一职,断太子一臂,此为二喜,不知臣之言对错与否?”
李恪道:“先生之言深得我心,房玄龄身为宰相,挂职东宫终究不妥,此番将他摘了去,确是断了太子一臂。”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稍稍皱了皱眉头,对李恪道:“只是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李恪道:“你我相交多年,你我之间何来的这般多的规矩,先生但问便是。”
王玄策问道:“殿下虽使陛下免了房相的太子詹事之位,但为何又将魏侍中推于了陛下,魏侍中在朝中声望虽不及房相,但毕竟身为宰辅,执掌门下,岂不是又为太子平添助力吗?”
魏征官拜门下侍中,为门下省首官,位高权重,在朝中极有名望,虽不及房玄龄,但也相去不远了,李恪把魏征推到李承乾的身边,着实有些怪异。
李恪看着王玄策,问道:“先生以为魏玄成可会为了太子滥动门下之权?”
王玄策想都不想,不假思索地回道:“此事断无可能。”
魏征之所以为魏征,便是因为他公私分明,刚直不阿的性子,他连李世民的账都不买,数年间打回了李世民的圣旨也不在少数,又怎会为了李承乾徇私。
李恪道:“这便是了,魏玄成入主东宫詹事府,除了魏玄成那张毫不容情的嘴,太子还能得到什么?魏玄成为人刚直,眼中可揉不得沙子,以太子之行,待魏玄成去了,东宫多少还要热闹上几分。”
王玄策问道:“殿下就不担心魏征敦促之下,太子痛改前非吗?”
李恪笑道:“东宫属臣于志宁、杜正伦、孔颖达一众,谁人不是坦荡君子,若是劝谏之法可行,太子早就归于正途了,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李世民对李承乾寄望甚高,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崇文馆学士孔颖达,无一不是朝中名臣,海内大儒,在规劝教导太子之事上从无惫懒,但结果如何也都是有目共睹,又怎会因一个魏征,便大有改观。
而且李恪还有一处用意,是他从不曾对旁人说过的,那就是为了激恼李承乾。
李承乾与李恪同龄,年不过十六,正是意气之年,也是最为叛逆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李承乾若是同他好生商量,让着他几分,兴许他还能听得进去话,可若是凡事直谏,动辄加以为君不道,桀犬哮日之语,李承乾能听得进才是怪事。
魏征强项,想来直言惯了,而李承乾也是如此,依着这两人的性子,日后相处,多半是魏征往东,李承乾便偏要往西,魏征往北,李承乾便偏要往南,如此一来,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稳?
李恪和王玄策正在说着,门外的席君买走了进来。
“殿下,吏部司封司传来的消息,东宫的官封定了。”席君买把手中的一封密信递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
李恪闻言,当即自席君买手中接过了密信,打了开来。
“殿下,东宫之事如何?”王玄策上前,对李恪问道。
李恪将手中的密信揉作一团,递到了身旁丹儿的手中,要到丹儿拿去处理干净,而后对王玄策道:“正如本王所愿,父皇调朝中谏官入储宫,除魏玄成兼太子詹事外,又以李百药为太子右庶子,张玄素为太子少詹事,高士廉暂摄太子少师。”
王玄策闻言道:“李百药、张玄素、高士廉,无一不是当世名臣,一部堂官,陛下对太子,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李恪笑道:“太子潜邸之臣,无一不是名声在外,可纵是如此,又能如何?名声越大,越难驾驭,越难为太子所用,最后只会使得内外失调罢了。”
李承乾不同于李恪,李世民对李承乾太过关切,然关心则乱,李承乾的臣子,在入东宫前俱已是功成名就,身居高位,他们虽在太子府下,但都是李世民的人,谁又会记太子之恩。
反观李恪,李恪麾下,也都是青史留名的一时之选,马周、岑文本、王玄策、苏定方、席君买,俱是如此,但这些人也都有一个共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由李恪一手擢拔而起,是李恪真正可以托付以身家性命的心腹,这些人是李承乾所没有的。
李恪笑了笑,又接着道:“父皇谕旨,还亲提了一个太子家令,先生可能猜出是谁人?”
王玄策看着李恪的模样,想了想,回道:“太子家令掌太子府内诸事,干系重大,看殿下的神情,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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