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健康抿了抿嘴,显然像是有点发慌:“这个嘛——我说不好。”
不是,什么叫“说不好”?
范健康连忙说道:“是啊,当时那个样子,我吓的也不轻!”
原来,当年范健康确实跟豆花刘说的一样,整天都在妒妇津那钓鱼。
不过自从举报了那个犯人,弄到了一笔赏金之后,他就不敢大张旗鼓再上那里去钓鱼了——那个凶犯是被抓住了,可据说那个凶犯还有其他的同伙。
而他小文曲星过目不忘的本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柳桥,难保那些同伙不会来找他报仇。
他对此愁的够呛,赏金过不了一辈子啊。
所以,他一寻思,这鱼还得钓,但是人不能出现在柳桥边了。
小文曲星的名字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从别处看到了用“鱼闸”钓鱼的法子,依样画葫芦,自己也做了一个“鱼闸”。
那是用渔网和高粱杆子,以巧妙的法子拦成一个水中迷宫,鱼可以进来,但是出不去,这样人不用靠近,到时候把鱼一收就行了。
可惜这个法子有个缺点——人是不用在跟前,可那个时候柳桥人人都穷,可说不好有哪几个手欠的看着现成的鱼下去捞,这一捞,一天收成就没有了。
所以范健康索性在妒妇津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弄了身迷彩服,跟埋伏在丛林里的兵一样,猫里面盯着鱼闸,既不露面,又能防盗。
而那几天,妒妇津附近就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模样一看就不是平常人,颀长的身材上套着个白衬衫,在河边一走,附近种田插秧的妇女,眼睛都往那人身上转。
范健康当时很不服气,好几个妹儿他献过殷勤,可妹儿嫌弃他没钱,都不肯正眼看他,怎么就那么稀罕那个人。
所以,他不由自主,就格外留意那个男人。
同时他也觉得奇怪,那个小白脸子看着脚不沾泥,手上没茧,也不像是个干活的架子。
也没有文化人特有的书卷气,他看不出来,这个人是靠什么讨生活的,只觉得这个人八成是个懒汉。
而那个小白脸子举止也奇怪,他在妒妇津附近走来走去,步伐也不对——像是在丈量什么东西。
他”,要么就会跟我说,他要上天救嫦娥。
朝夕相处的,你在世界上最亲的人,可能一开始就有很大的秘密瞒着你,这种感觉,让人跟冷不丁进了冰窖一样,冷的要命。
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世上真的有人在意我吗?
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对我好,对我坏,不过是因为我有用。
“李北斗!”
白藿香一只手拉住了我,声音有点发颤:“你别那个表情——我害怕……”
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没事。”
白藿香却在我哥面前,就跟没穿底裤一样,什么也藏不住,我劝你,别在我哥面前耍花活……”
程星河给哑巴兰脑袋上来了一下:“别插嘴了。”
范健康抿了半天嘴,眼神还是转来转去的,显然还是不打算说实话,而是想着找个什么借口。
我接着就说道:“你实话告诉我,那个门主,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
范健康再一次僵住了。
其实很明显,范健康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面相。
他的财帛宫上,有一个节突,那个位置靠上,意思是说,他的命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折。
而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就说明,这事儿肯定跟他的切身利益有关。
他是怕——说出来,他就会失去某种东西。
而他这些年,一直做慈善——天生乐意帮助他人的肯定也有,但范健康的耳垂是薄的,并不是仁厚之人。
这种人做慈善,跟做生意一样,其实是有目的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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