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老头儿躺在了白菜堆里,人像是脱了力,动弹不得,一条腿被条绳子穿起来吊住,整个人呈现出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角度,跟练什么高难度瑜伽似得。
而那条被麻绳穿过去的腿,整个烂了,混合白菜的味道,简直让人想把刚才吃的肉全吐出去。
那个老头儿盯着自己的腿,本来两只眼睛都是空洞的,三盏命灯也烧的差不离了,嘴上糊着厚厚的胶布,我一进来开了灯,他的眼睛才动了一下。
要没有这一下,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而老头儿一看见我,先是满眼的不可思议,接着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就跟程星河说的,被套住的野生动物一样。
我的心一下就揪住了——这老头儿跟我们家老头儿岁数差不多,要是我们家老头儿让人这么折磨,我他妈的非把对方的肉片下来不可。
于是我赶紧就把那个老头儿身上的绳子都解开,嘴上的胶布也揭开,老头儿喘了好大一口气,看着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可算来人救我了——我还以为,我这条老命,就要搭进去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问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闹的?”
那老头儿连连摇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就知道不该动那个地方……还真来了灾了……”
动了地方?
而这个时候,老头儿的三盏命灯,眼瞅要全灭。
我一寻思,老头儿这么大的岁数了,比起问事儿,啥也不如人命重要,于是我就把老头儿给背在了身上,出去找白藿香了。
一到了大堂里,又是一怔——只见那一排大汉齐刷刷的跪在桌子前面,脑袋上或靑或肿都挂着伤,年轻人正在含着眼泪,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
程星河坐在太师椅上,高高的翘起了二郎腿,哑巴兰则冷着脸在掰自己的手指头。
再一瞅——好么,店门不知道让谁给插上了,这帮人想跑都跑不出去。
程星河一抬头看见我来了,“啧”了一声:“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刚才你是没看见我的飒爽英姿,阿打!”
哑巴兰赶紧举手说道:“哥,还有我!哎,你身上那是……”
那个年轻人看我们说话,趁机偷偷停止打脸,回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充满了恐惧。
程星河看出来了,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谁让你停了?”
那个年轻人吓的有些发蒙,赶紧重新抬手打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老头儿奄奄一息,回光返照似得盯撩起了眼皮,一瞅那几个人,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抬手指着他们,想说话,但是没能说出来,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白藿香早看出来了,连忙让我把老头儿放下,几根金针一弹,对着老头儿脑袋上几个大穴就扎下去了。
几乎是马上,老头儿的三盏命灯,瞬间就蓬勃了起来。
真是神了!
白藿香看出了我这个眼神,不由一脸得意,冲着我扬了扬下巴,就说道:“能遇上我,算他命不该绝。”
接着,白藿香又对着老头儿的腿撒了不少的药粉,一阵馥郁的药香飘了起来,老头儿紧锁着的眉头,也就慢慢的舒展开了。
那些溃烂,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
打嘴巴的年轻人和那几个大汉看见了,眼珠子顿时瞪的都溜圆溜圆的:“卧槽,神了……”
白藿香露出个“算你们识相”的表情,在老头儿脉搏上一摸,就跟我一歪头:“想问什么,问吧。”
而老头儿也清醒了过来,眼睛有了神采,看着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恩人啊——你就是我潘老五的恩人……”
这个店叫老五火锅,这老头儿果然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我连忙说道:“恩人不敢当,举手之劳——不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顿时露出了很恐惧的表情,赶紧把头低下了。但是贼眉鼠眼的,还像是在找出去的路,可再一寻思哑巴兰的身手没有是一脸绝望。
而潘老五不提年轻人还好,一提年轻人,气的一口气都差点没上来,颤颤巍巍的举起了一只手,就指向了年轻人:“他,他叫高亚涛——我一个远房侄子!”
卧槽,哪怕是个毫无关系的匪徒,对一个老人做出这种事儿来,都算得上是丧心病狂,他竟然还是潘老五的侄子?
潘老五越说越生气,一双老眼就流出了一脸的眼泪:“是我老眼昏花,我引狼入室……”
听了潘老五讲完了事情经过,我不由十分后悔刚才没在吊打他们的现场——我也想踹这个高亚涛几脚!
原来这个高亚涛以前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正经孩子,在少管所里关过几年。
这几年正是科技迅速发展的几年,他一从所里出来,也跟不上现在的时代脚步,也没啥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他们家就托人,把他送潘老五这里来了——一般单位不要有案底的,指着他跟潘老五学点技术,自己开个饭店,啥年代也不至于饿死。
潘老五倒是很尽心的教他,可以说视如己出,可这个高亚涛游手好闲惯了,觉得厨房的活儿又苦又累,还一股子油烟子味儿,根本也看不上——叫他说,上大城市写字楼坐着,干干净净的又赚钱多才好呢!最好当个管人的,多威风!
所以他也不怎么上心,还老出错,一天到晚就上网做发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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