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原本抱着被窝呼呼大睡的小女巫一个激灵,顿时睁开了眼。屋子里的光线有些黯淡,因为窗帘一直紧闭着,为睡懒觉的人创造良好的睡眠条件。
眼睛里残余的睡意还没消散,李萌的身体就已经自作主张,麻利的爬下床,手指微动间魔法的便利尽显无疑——窗帘自动拉开、窗户悄然打开,热毛巾与漱口水碰撞着凑到面前、镶着花边的粉红色长袍追着小女巫的身影飘了半间屋子,终于将她套了进去。
哦,还有一直吊在床角的毛绒熊,也被解放了下来。
“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小女巫捏着毛绒熊的耳朵,压低声音恶狠狠警告道。
毛绒熊原本因为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而渐渐绽放出几分光彩的玻璃眼珠,在小女巫粗暴的警告声中重新失去了光彩。
它只是一只可怜无助的毛绒熊。
“吱呀!”
宿舍门打开。
表姐熟悉的幽香伴随着穿堂风蹿进宿舍。
宿舍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李萌同学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后,手中捧着一本大历史·世界近现代史篇认真学习着,几支羽毛笔在她周身盘旋,不时有一支落下来,在笔记本上留下阅读记录。
似乎注意到刚刚进门的表姐,李萌转过头,眼神清明,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早上去哪里了?我看了一早上书,看的都快睡着了……”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抻了抻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个哈欠是真实的。
蒋玉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到小女巫身边,抬起胳膊。李萌以为表姐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要揍她,吓的缩成一团。
结果蒋玉只是张开双臂,将小女巫抱在了怀里。
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把脑袋埋进李萌那件粉红色长袍的兔子帽兜间,久久没有抬头。
小女巫愣了愣,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要紧,还有我呢。”她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女巫的肩膀,老气横秋的安慰道:“生活难免有几分不如意……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蒋玉小口吸着气,把脑袋在兔子耳朵间埋了许久。
直到李萌担忧着小声提醒道:“不要把鼻涕擤到我的帽子里……”
蒋玉终于抬起头,红着眼,一把揪住了李萌的耳朵,恢复了平日表姐的威压:“下次再敢睡一早上,我就把你丢给嬷嬷看管!”
“我没有睡一早上!”李萌大声叫屈。
“你的被窝还冒着热气呢!”
“……那是李能刚刚在放屁!”
毛绒熊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女巫,双爪不由自主摸到了自己屁股上——它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放屁的功能!
……
……
贝塔镇北区,蛊雕街。
樱花酒馆二楼。
早上两人一同出门,归来时,只剩下科尔玛一人的身影。这位新晋大巫师走过樱花盛开的院子,登上狭窄陡峭的楼梯,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一路上丝毫没有停顿。
她很累,从里到外都很累,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也没有像黄花狸吩咐的那样,寻找一处精舍稳固自己的境界。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樱花酒馆儿二楼的大厅中,零零散散坐着十多位‘基尼小屋’俱乐部的成员——这些都是资质低劣,无望进入第一大学,只能在类似‘基尼小屋’这种私人俱乐部里学习一点魔法知识的年轻戏法师们。
女巫的进门,引得年轻戏法师们频频回首与注意。不仅仅因为她是基尼小屋的主人,更主要的因素在于女巫今天的妆扮与平日大相径庭。银白色的长发取代了平日的棕黑色长发,额头中央的神秘符号,以及她略显朦胧的身影,都令这些戏法师们侧目。
只不过碍于往日女巫的威严,年轻戏法师们只敢坐在座位上,等候授课开始。没人敢于冒着触怒基尼小屋主人的风险,做出任何轻佻的举动。
往常周末,科尔玛放假,是这些年轻戏法师们最高兴的时候。因为这意味着俱乐部的主人有时间能耐心教导他们一些复杂的魔法技巧。对于这些前途注定黑暗的年轻人来说,即便多学会一种草药的搭配或者处理方式,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大厅一侧的吧台后,一个青灰色的花盆摆在台子上,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女巫正举着玻璃杯,小心翼翼的给花盆里浇水。
花盆中,几朵喇叭花有气无力的仰着脖子,花中传来沙哑的歌声: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的索求,
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的翻越,
每一座山丘……”
科尔玛有些出神的听着这首歌,浇花的女巫向她打了好几声招呼,她都没有听见。
“会长。”
“店长!”
“科尔玛大姐头?!”
“什么?”女巫终于回过神,看向举起酒杯的灰袍女巫,如梦初醒:“大家都来了吗?”
“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灰袍女巫有点气鼓鼓,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艾弗里兄妹要帮家里收拾新采摘的茵陈,前段时间沉默返潮的时候,他们父亲受伤,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收入了……依诺克跟着叔叔进了沉默森林,还没回来……凯西的妈妈帮她找了一个流浪巫师老公,准备举办婚礼,玛茜和劳瑞都去帮忙了……”
灰袍女巫翻着手中的花名册,絮絮叨叨的说着俱乐部缺席人员的名字以及各自的原因。
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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