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埋藏在血液深处的懒惰基因,人类在思考一些复杂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倾向于简化它们的逻辑,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得出它们的答案。
比如,考试成绩不好,一定是没有努力学习,或者知识点掌握不熟练;
再比如,某位女巫送你一瓶水,一定是想给你生猴子;
又或者,在学校里养的宠物失踪了,一定是被什么妖怪抓走了,等等。
这些结论不能说错,但如果细细追究起来,就能发现这些结论并不是足够全面与中肯的。
类似考试失利,可能与心情、与身体健康也有关系;女巫送你一瓶水,大概率是她想含蓄的表达某种谢意,绝不至于生猴子的地步;还有宠物在校园里失踪,不一定是被妖怪抓走,也有可能是被它的对象拐走了。
郑清等一干人耐着性子听萧大博士做了这样一番复杂拗口的分析之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简洁明了的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小龙失踪是因为他被某条从冬眠中苏醒的母蛇拐走了吗?”
“我刚刚已经提出过这种可能性了!”辛胖子立刻举起手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萧笑扶了扶眼镜,略感无奈的看着他俩,然后叹口气说道:“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追寻结论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要做任何预设前提的调查。”
这个回答依旧很令人费解——而且郑清私下里觉得很废话——只不过萧大博士向来喜欢说这些没人懂也没有人愿意明白的古怪话,所以郑清只是耸耸肩,咕哝了一句‘唔,确实很有道理,云云’便将注意力转回尼古拉斯两人身上了:
“你们刚刚还没说,校工委怎么给你们回答的?”
尼古拉斯还未来得及开口,刘菲菲便抢先回答道:“校工委的人说,宠物失踪天数不足十三天的,无法予以立案调查;或者有明确找到部分失踪宠物的残骸,校方可以提前启动调查工作……”
“残骸都找到了,还要调查干什么?”张季信的小暴脾气立刻起来了。
辛胖子罕见没有回怼红脸膛男巫,同样对校工委的回复大摇其头:“是极,是极,虽不能说他们在敷衍了事,但这种制度也太僵化了吧。”
尼古拉斯郑重其事的看着郑清。
“宥罪猎队上学期拿过新生赛的冠军,你一个人的猎获比全场其他所有猎手加起来都多很多……你们是我能找到的最厉害的猎队了。”这位在一年级呆了两年多的老生看着郑清,表情非常认真:“虽然我在学校呆的时间比你们长一点,但我很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是需要请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做的。”
这番吹捧非常单纯,毫不做作,让郑清听了顿时有种飘起来的感觉——没想到他组建的小猎队在同学们眼中竟然那么厉害!
好歹他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没有尼古拉斯吹嘘的那么厉害。
就像新生赛的那场猎赛,直到现在,他都对为什么能猎获那么多妖魔稀里糊涂。虽然有种种猜测,却也只是猜测,这也是他这个学期进入蒙特利亚实验室当助理的缘故。
“我必须提醒你,根据我给宥罪猎队绘制的‘罫线图’,大致可以判断我们猎队最近一段时间运势不会太好,”郑清委婉的提醒尼古拉斯:“而且最近我们在学校搜索另外一个猎物,搜索了很久也没找到,所以……”
这些话他并不是瞎说的。
自从易教授传授给大家‘罫线图’的制作方法后,仅仅隔了几天,大家便冒出了一大堆奇思妙想。比如根据个人每天心情变化,绘制‘心情罫线图’;根据日常学分变动绘制‘学分罫线图’;以及根据男女爱情发展绘制‘爱情罫线图’等等,不一而足。
郑清也跟着这股风潮,画了一幅‘猎队罫线图’,选用标的正是宥罪猎队,根据宥罪猎队成立以来的诸多遭遇,绘制了一副简单的趋势图。
根据趋势,他可以清晰的看出,自从成立以来,宥罪猎队战绩一路上扬,除了几个短暂的十字形收平之外,几乎还没有回调的迹象,可以称得上‘形势一片大好’。
但正所谓‘福之祸所依’,任谁也知道没有长盛不衰的趋势,尤其是这种趋势一路上扬的情况,在教科书《基础易学》里面就明确提醒过,注意盛极而衰的迹象。
尤其是前两天在搜索无面怪的时候,宥罪猎队始终一无所获,更令郑清忧心忡忡。
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不得不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以免现在夸下海口,将来找不到那条大蛇后,面子上不好看。
猎队其他人虽然不清楚郑清这么说的缘由,但他是队长,大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刺。
听到郑清的提醒之后,尼古拉斯倒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轻松来。
“这是劳务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被盘的发亮的玉币,塞到郑清手中,脸上带着笑意,语气轻快道:“小龙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你满口答应下来,我倒真的会担心一点。但你既然这么稳重,我就真的放心了。”
郑清捏着那枚玉币,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操作?天地良心,他刚刚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
年轻公费生机械的转过脑袋,看向自己的队友们,希望大家出声,提醒一下似乎陷入‘魔障’中的尼古拉斯同学,但映入他眼帘的,是张季信与辛胖子钦佩的大拇指,还有萧大博士恍然的表情——郑清隐约可以读懂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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