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雄言辞凿凿,三言两语,便偷换概念。
将楚歌形容为忘恩负义之人。
可全然不提,他纵容儿子,害死楚河之事。
燕青青很是恼火。
对方仗着兵强马壮,就胡说八道,倒打一耙。
真以为,带着五百精锐,就拿他没办法不成?
正当燕青青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几句。
楚歌却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冲动。
随后他看向来了陈国雄,眯起眸子问道:“先前陈将军所说的,楚某都听在耳里,只是有一点疑惑,还请陈将军解惑。”
陈国雄摊了摊手,老神在在道:“但说无妨,陈某定当不吝赐教。”
楚歌右手抚摸着尾指上的龙纹戒。
身体微微前倾,如猛虎下山,气场十足。
与这位东境的传奇将领面对面。
却丝毫不落入任何下风。
他气定神闲道:“楚某二十三岁,成为北境之主,一身战功,全靠着敌人的命换来了,一生斩杀敌人,以万计算。”
“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你一手提拔了?”
“莫非那些敌将,都是陈将军一早安排好过来送脑袋,好让楚某登天而行不成?”
北境常年战乱。
所谓乱世出英雄。
楚歌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镇压各国来犯敌将。
其斩杀的敌人,都足以立筑京观。
所谓筑京观,便是聚集敌尸,炫耀我龙夏武力之威,并以此警戒敌人。
若是来犯,株连九族! 你陈国雄三言两语,颠倒黑白,骗得了自己,又骗得了这芸芸众生不成?
陈国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
若说本朝将领,谁杀敌最多,当数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样稍一愣神,便不知不觉的落入下风。
楚歌继续说道:“至于狼心狗肺,忘恩负义,陈将军倒是骂轻了。”
“圣马一战,本将军连夜坑杀一万俘虏。”
“那时候,满朝文武,那个不骂戳着我楚歌脊梁骨,骂我残暴不仁,泯灭人性?”
言下之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陈国雄:“……”陈安之:“……”这他妈也能混为一谈?
但是提起圣马屠杀案,陈国雄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来。
那时候,上头颁发了十五道金牌,要求楚歌三思而后行,以免因为杀业过重,引起祸端。
可却还是没能阻止他的暴行。
怎么一算起来。
陈国雄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还真是算抬举他了。
“你说对吧,陈将军?”
正当陈国雄陷入圣马屠杀安的震撼之中时。
楚歌慢悠悠的一句话,算是惊醒了走神的他。
陈国雄勉强保持风度,回以笑容,可头皮却是一阵发麻。
此子心狠手辣,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今日来此,本打算施以威压,以兵力警告对方。
可事实上,却是适得其反。
陈国雄老练,可以保持君威。
然而,陈安之却不同。
他骂骂咧咧道:“你还敢提起圣马屠杀案,一万的冤魂就死在你手上,你居然还敢沾沾自喜,就不怕有报应不成!”
“像你这样草营人命的残暴之徒,早晚会有报应的!”
自古上了战场,谁能全身而退。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种道理都不谈,谈何带兵打仗。
这和平,可不是靠一张满口仁义道德的嘴,就可以谈出来了! 楚歌侧目看向了陈安之。
眼里的鄙夷,毫不修饰。
陈国雄似乎预感到自家这堂侄子,有言多必失的迹象。
他当即开口道:“安之,少说一点话,人家始终是北境之主,给点面子。”
陈安之不以为意,冷笑道:“面子是自己争取来的,这般以杀人为荣,并且对长辈毫无半点敬畏之心的后辈。”
“我教育他,可是为了偌大的北境!”
“齐先生不教他做人规矩,我教他做人规矩!”
陈安之说得激动处,鼓拳拍胸。
就好似,他大义凛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批判楚歌一样。
楚歌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反而有点想笑。
他询问道:“你上阵杀过敌吗?”
陈安之瞬间语塞。
东境比起北境,向来太平的多。
战事也是数量极少。
即使偶尔爆发冲突,也不需要他一个堂堂的从属官去马革裹尸。
没等陈安之回话。
楚歌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兵人以战功为荣耀。
而战功是需要上战场去挣回来的。
楚歌这个笑容,虽然没有点明。
但足以让陈安之感觉到了鄙视,甚至是蔑视。
一个毫无军功之人,也敢指责当世名将不懂做人的规矩。
怕是连战场的规矩都搞不明白吧。
这个眼神,让陈安之瞬间气得七窍生烟。
这是一个让人嘀笑皆非的画面。
明明是他陈安之在骂人,可到头来在生气的人也是他。
陈国雄试图找回主场优势,便对着楚歌厉声道:“陈某这一次来,不是跟你讨论战场的事,而是来解决问题的!”
没等陈国雄说出解决方案。
楚歌便言简意核回答道:“很简单,陈在天的命我要了。”
“至于你们陈家人,若是愿意去我父亲的墓碑前磕头忏悔的话,我让你们走得体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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