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侍从大胆地开口劝说道:“陛下,法国终究是我们的敌人。”
“我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查理二世出乎意料地反而沉静了下来:“我们之所以要将亨利埃塔嫁到法国去,是因为我们在与荷兰作战的时候,不希望荷兰会有一个如同法兰西那样的盟友,在我们与荷兰的战争结束前,这份盟约需要保持,但他们依然拒绝了亨利埃塔的请求,为什么?”他恶毒地微笑着环顾四周,“因为他们很清楚,路易作为一个国王,他天生就是站在我这里的,所以他们可以与法国人鞠躬,却不会与一个国王鞠躬。无论他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他看向窗外,“怎么,诸位,你们还不明白么?他们的拒绝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法国。”
这些议员也是在要挟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要求他不再干涉查理二世与贵族们的争斗,无论是钱、军队还是装备,归根结底,他们依然将他们的国王视作仇敌,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挂在了大教堂的尖顶上,将来也许还要挂在查理二世这边,因为他很清楚,所有的权利集中在一个人手中会让那个人变成怎样的怪物,但作为国王,就算是被人视作纨绔子弟,人称“快乐王”,“宴会王”的查理二世同样也是一个怪物,尤其他在巴黎住过一段时间,亲眼看到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是如何将权力一步步地拿回到自己手中的,而且知道今天,路易也没有停下过集中王权的脚步。
查理二世有这样的野心,一点也不奇怪。
“写吧,陛下,”他最后说:“我会竭尽全力让他回到您身边的。”
————
而在查理二世在羊皮纸上落下第一个字母的时候,奥尔良公爵也正在写信,正确点来说,他是在写——给自己兄长的最后一封信,也就是他的临终嘱托,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兄长不会放弃自己,但路易终究还只是国王,不是天主,他没法从天而降地来拯救任何人,所以,奥尔良公爵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玻璃窗上映着的红色火光,这些人大概把南锡周边所有的树木都给伐倒了吧,他想起自己的兄长和他抱怨过的一些事情,就和城堡周围不能够留下高大的树木,免得敌人把它们当做了攻城器械使用,所以从卢浮宫到圣日耳曼昂莱的城堡,莫不如此,就连凡尔赛的新宫,设计师提出的第一件事情,也是将周围的密林尽数伐倒,这让国王又是无奈,又是生气,当然,他拒绝了这个要求,用路易的话来说,如果他亲政之后,还必须依靠城堡来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他倒不如和查理一世那样被砍头算了。
菲利普发现自己能够懂得兄长的意思,兄长不会容许自己落到如同查理二世那样的下场,虽然后者也是国王,但这位国王所享有的权利只怕还没有一个议员来得大,议会轻蔑着国王,也恐惧着国王,两种情绪让他们不择手段地打压自己的君主——作为一种恶性循环,查理二世的敌对态度也愈发鲜明,当然,这对法国是一件好事,就像是敦刻尔克,如果英格兰的国王与臣子能够一致对外,它的价钱可不会那么便宜,甚至需要另一场战斗法国才能得到它。
“真令我惊讶,”一个声音突然在奥尔良公爵的身后响起:“殿下,难道现在还有什么能够让您发笑吗?”
奥尔良公爵冷静地将羽毛笔插回到墨水瓶里,才站起来,转过身去面对那个不速之客:“您是谁?”
“梵卓的提奥德里克。”那人说。
“你不是提奥德里克,甚至不会是个梵卓。”奥尔良公爵说:“我再问一遍,您是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句话可让来人,不,应该说,来的血族大笑了好一会儿,“不,”他说:“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认为我不该是提奥德里克,但您似乎弄错了情况,现在是您需要我的帮助,而不是我需要您的帮助。”
“那么您是谁?先生,不通报姓名,或是在一个公爵面前说谎,是很无礼的。”
“我是一个茨密希。”
“阿蒙亲王?”
“唉,”阿蒙高兴地说:“您没有见过我,却听说过我的名字,难道是国王陛下曾经对您提起过我吗?”
“是啊,”奥尔良公爵耿直地说:“王兄说,如果可能,见到您的时候,尽可能地离您远点,若是可以,也最好不要搭理您。”
于是阿蒙又爆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而后他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从指缝里用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打量着奥尔良公爵,说真的,自从他见到了路易,一颗不再跳动的心就全都放在了这位陛下身上,但谁知道呢,他的弟弟居然也那么可爱,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去见见这位殿下——“我以为您还是个孩子呢,”他说,然后他看到奥尔良公爵傲然地挺直了腰背,于是吸血鬼又无法控制般地大笑起来,确实,相对于现在的法国人,这两兄弟的身高超过了平均线很多,“多么出色啊,”他喃喃道:“看来这次我就不算是无功而返了。”
他转过头,像是要对奥尔良公爵说些什么,但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支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短弩箭。
在火枪发射速度依然不尽如人意的这个时代,国王与公爵身边的防卫武器依然是弩弓,它从阿蒙的左眼穿了过去,他信手一抓,从浓密的黑发间将带着血迹的短弩箭抓了出来,“有
喜欢我乃路易十四请大家收藏:(m.123yq.win),123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