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的这种苦闷本是没有人能去倾诉的,但在这个时代,有一个人却除外。
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亨都没去过兴庆宫,不过自从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特别是李豫和李倓双双去了剑南道之后,他往兴庆宫里面去的日子越发多了起来。
有些生死的事,其实本人是更加能感受到一些,李亨显然就是感受到了一些东西,这才越发的乐意往自己的父亲那里跑了。
这一次李亨过去,正是在收到了李豫和李倓的书信之后,他带着两人的书信来到了李隆基的面前。
“这些时日,你来的勤了一些啊,是见朕这把老骨头快要不行了,有些舍不得了,还是对剑南道的事不放心?”
李隆基虽然老了,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十分了解的,李亨是个心里面藏不住事儿的人,来找他绝不是简简单单的问候,他一定有话想要对自己说。
“父亲说笑了,如今看来,我这身子骨能不能赶上父亲还不一定呢,父亲就不必取笑了,这是太子和建宁王分别从剑南道发回来的消息,父亲请看!”
说完了之后,李亨把李倓和李豫的书信分别递给了李隆基,然后在旁边默默的等着李隆基把这两封书信看完。
良久之后,李隆基才算是看完了这两人信上的内容,慢慢的把书信放在了旁边。
“李豫这孩子,还是那么为你这个当父亲的着想,剑南道的形势都已经到了那个程度了,还报喜不报忧的。”
说到李豫,李隆基的脸上的确是挂着笑的,毕竟李豫是他培养出来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李豫的发展跟他培养的目的的确也是没差多少。
“是啊,父亲请看,太子还是能为了我们着想的,但是建宁王……之前我还以为他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性情已经是有所转变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依旧是那副性情啊,一旦这一功再让他立下了,恐怕我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了,日后太子登基,多半就会是一个兵权落入建宁王手中的局面啊!父亲以为,我们皇族的传承,该当如何啊?”
就通过这次出征之后二人书信中的语气,李亨之前的担心显然是又要出现了。
李倓在他的心里面又是越发的跟李世民当初的做派差不多了,屡立战功,拥兵自重,再往下走,那不就要到了下一次的玄武门之变了吗?
之前李亨有了这方面的担心的时候,他往往是能够压制一下李倓的,不过现在,他是真的有点慌了神了。
他的手里没兵,李豫的手里也是没兵,现在大唐的兵几乎全都在李倓的手里,再说的直白一点的话,就是现在他想要制约李倓也制约不了了,而且还得盼着李倓在剑南道给他打胜仗。
这太子之位不稳的压力,再加上预感到了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更是好像那老太太过年一样,一年不如一年了,让李亨着实是有点慌了。
虽然他也知道李隆基的身体可能还不如自己能坚持的时间长呢,但是李隆基毕竟是他的父亲,毕竟是目前李氏皇族最有权威的人,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整不明白的事儿,自然还事得听一听自己爹的教诲了。
这要是之前的李隆基,那肯定是也跟李亨一样,会向着李豫说话的,不过李倓出发之前来到兴庆宫的这一遭,彻底逆转了他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甚至有一件李隆基本想要在自己死去之前托付给李豫的事,现在他已经想要托付给李倓了。
所以这一次当李亨这么说的时候,李隆基并没有什么着急的神情,而是低声说道:“朕就问你一个问题,李倓要是成了大唐的皇帝,这皇位难道就不是咱们李氏皇族的了吗?李倓不也是你的皇子吗?”
李隆基这么说是李亨万万也没能想到的,因为之前在这件事上,李隆基一直都是十分支持李豫的,甚至有的时候对于李豫的支持还在他之上。
“这……话虽如此,但父亲想来也是不想要让玄武门的悲剧在这长安城里再次上演吧?”
眼看着李亨是真的有点激动了,李隆基只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开口道:“朕这个皇位当年是怎么来,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这是自然,父亲这个皇位,可谓得到的是相当的辛苦,光是太平公主那一关,怕就是九死一生啊!”
对于李隆基年轻时候的传奇经历,李亨说起来当然也是如数家珍一般。
“这话你说的可是不对,要是按照你和李泌的那一套,就算是朕当年的功劳再高,朕也不会是皇帝!现在在这太上皇之位上的应该是朕的兄长!”
让皇帝的故事,李亨当然也是知道的。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啊!当初父亲文韬武略,已经是远远在叔父之上了,他将这皇位让给父亲,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不然父亲千辛万苦的把李家的江山给夺回来了,皇帝却是他来座,百姓和大唐百官怎能服气,这岂不是成了德不配位!”
为自己的父亲说话,李亨这番话说的可是义正言辞,不过说到了最后的时候,他自己也好像是明白点啥了。
当年的李隆基,和如今的李倓何其的相似,而当年的李成器,和如今的李豫又是何其的相似。
李豫的确在某些方面比当年的李成器强了不少,但是李倓在安禄山叛乱之后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是太过强悍了,只不过不管是李亨还是李隆基,之前一直都是在选择性的忽略而已。
“不错,这句话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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