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千岁,城门关了。”王承恩似乎也是一脸焦急,他看着远处缓缓关上的城门,似乎是在懊恼自己没有把问题考虑周全,他焦虑的说道:“千岁,这样,千岁先去南海子,我去城里接信王妃。”
这进宫出宫、甩开跟踪被刺杀、再逃出城,已经将时间拉倒了傍晚时分。
朱由检撩着轿帘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王承恩,他需要知道王承恩是否真的忠心于自己,看看他到底说不说实话,这显然是早做下的准备。
“千岁爷。”王承恩被朱由检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平日里信王殿下的眼神何曾如此犀利过?何曾如此的明白过?
王承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信王府人多眼杂,千岁到南海子的事,还是莫要有人知道的好。宫里宫外,盛传千岁要做万岁了,臣这也是没法子,若是信王妃不在信王府,那魏珰也就知道千岁在南海子了。”
朱由检看着欲言又止的王承恩点了点头,放下了轿帘说道:“走吧。”
次日的清晨,朱由检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的看着趴在院门外槐树上,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东张西望的王承恩,对王承恩在历史的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大明已经行将朽木,无药可医,大明朝从中老年,走到了老年的地步,而且是垂垂老矣。
而一年后的己巳之变,鞑子进关,就是一场大明这个老年人的一场重病,自此以后,重病缠身,一蹶不振,再无半分挽救的可能。
自己可以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吗?
可以!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并没有多少的畏惧,反而略带有些兴奋!
害怕吗?
朱由检其实挺怕的,魏忠贤掌控锦衣卫四万人,净军一万人,在城里的时候,在轿子里的时候,他是真的怕。
尤其是,昨天刺杀自己的轿夫,真的是魏忠贤的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张皇后呢?或者是东林党?
但是怕,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反而会因为恐惧,输一辈子!
站在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上,何不试着以大明江山为纸,书一卷浩然长歌!
当然,这都得他当上皇帝再说。
而且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很容易让必胜的局面,变得混沌起来。
毕竟大明朝有过一对兄弟,兄弟情深的朱祁镇和朱祁钰。
朱祁钰把扣门天子朱祁镇的宫门给砌死了,关了朱祁镇整整八年。
而朱祁镇出来之后,直接夺门之变,重新变成了皇帝,朱祁钰享年三十岁,离奇暴毙。很长时间里,连个皇帝的庙号都没有,没有庙号就没有祭祀。
而现在的朱由检和朱由校的兄弟关系,擅动,只会让张皇后和朝臣们的努力,全都白费。
“王伴伴,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朱由检剥开鸡蛋,看着王承恩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地问道。
王承恩摇头,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昨日那种伤势下的镇定,让他觉得自己的千岁爷有一点陌生和改变,有点像桑蚕咬破虫茧探出头时,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沉着和勇敢。
他将这种陌生和改变,归咎到了从信王到储君的变化。
王承恩摇头说道:“千岁昨日入宫前,还略微有些…慌乱,今日与昨日大不同,臣嘴笨,说不花来,千岁身上透着一股劲。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囊锥露颖!”
朱由检嗤之以鼻的说道:“屁精。”
正在吃早饭的朱由检,并不知道,他对明末了解太过贫瘠,以至于他以为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
比如魏忠贤弄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指定为太子,并不是他的臆想,而是正在发生。
昨日申时,朱由检被刺杀出城的时候,醉心于锯尺的天启皇帝,已经撒手人寰,抱着他亲手制作的江山在握墨玉梨木笔架,彻底的离开大明天下。
随即魏忠贤就将整个乾清宫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焦急的在乾清宫前走来走去,手里握着一份圣旨,这也是一份遗诏。
只不过是由阉党编纂,它同样合理合法。由礼部尚书,大明首辅黄立极书写,同样有天启皇帝的印玺。
但是现在这个圣旨,没有受诏者。因为他等的那个,还未诞生。
“王体乾,你去老祖奶奶那里看看,到底好了没有!这要是再不成事,这东林人就冲进宫了!到时候,我可拦不住!田尔耕,你去守住午门,切记不能放任何东林人进来。”
魏忠贤气急败坏的继续说道:“李朝庆,令我内操诸子,剑出鞘,随时应变!”
养着五虎、五彪、十狗、千子万孙的魏忠贤略微有些慌张,他不由的想到了当年因为赌债,不得不摘下半个男人根给催债的钱债血尝,当然那些人现在早就被他一刀一刀活剐了。
客氏在天启皇帝卧床不起之后,就已经弄了八个未显出身段的孕妇进宫,养在了掖庭,即使以魏忠贤权倾天下的本事,情急之下,人不知鬼不觉的弄八个不显身段的孕妇进宫,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这八个孕妇养了几个月,只有两个产子,一女,一夭折,剩下的六人依旧待产。
所以才让魏忠贤如此的焦急,他倒是想直接抱到宫里一个男娃,直接指认,可是在天启皇帝生病的消息传出之后,东林党控制的各社人,就已经把各宫门都给堵了。
他也不是那根深蒂固的唐朝前辈们,他权倾朝野也才五年时间,他就是再厉害,也不能真的把控朝野,东林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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