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的眼中,遥遥见到洗血与白崭舞的交战,后面那个鬼神,居然又是一柄宝剑?
“楚国多宝剑,古人诚不欺我。”
他手臂一震,远方的洗血得了命令,顿时妖气大放。
如当年在狐祁山用的那样,四周天地迅速黑暗下来,血色的杜鹃鸟振翅高飞,雷音沉闷,赤光烁烁,白崭舞被隔绝,他瞪着眼睛,还在向暮山里三神求援:
“你们这三个庸犬!气死乃公了!”
当然这句话是骂出来的,第三神虚屠听了便很不高兴,那片黑天把白崭舞包裹进去,在三神的眼中,白崭舞所在方位就像是被遮了一层幕布,飘飘忽忽,晦之气与明之气交错循环,远观并无异常,但近看方知前方有一处虚幻气界。
第三神虚屠知道,自己三神所在的位置并无大碍,但如果再向前去两步,恐怕这阴天就要变成黑天了,而四周的景色也会变的张牙舞爪,如妖魔从生一般。
“剢蛇不见,霊山里牲玉,苍山里二神皆不见....白崭舞受困于天......”
第一神虚岩神色阴晴不定,本来他们是来这里蹚浑水的,可眼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鬼神之气萦绕于天空,既不愿意前进,也不甘心退走,一时之间竟然两难了。
“总要捞得些好处,不然这阴神身出泥胎而来,耗费的香火谁来承担?”
三神不甘心无功而返,故踌躇不去,而在妖氛内的白崭舞惊骇不已,他发现自己的鬼神气在不断被那柄妖剑斩落,阴神之属对于妖类之属抵抗能力极低!
“恶孽!恶孽!”
他大骂起来,但随着妖剑又一次翻舞,他的骂声立时变成了求饶。
“莫斩了,莫斩了!饶我一命!”
白崭舞骇然,告饶道:“剑兄放我一马!我愿为你驱策,愿为你驱策!”
他手足无措,心中灵光闪动,随即颤抖道:“等等!等等!那外面还有三个鬼神,您随我来,我愿为您前驱,斩那三鬼神头颅献上!”
嗡——!
————
白崭舞的精气神明低落,他眼神浑噩,此时外壳虚幻,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还是剑模样的时候。
他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剑的名字?
他不是什么传奇的名剑,也不是什么天下无双的铸剑师打造的,铸造他的人与欧冶子,干将自不能相比,楚国多铸剑之人,吞并吴越之后,这些铸剑师便越发多了起来。
曾经铸造他的那个剑者,把他以崭为名,通古字“巉”,意思是山峰高峭,绝势险峻。亦有崭绝之意,即此剑超群不同寻常。
而这个舞,绝不是跳舞,歌舞的意思。
山海经中有言,刑天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而舞之。
这个舞是挥舞的意思。
“崭舞,匠人氏白,故称白崭舞。”
“月退于蚀,洗山为剑——崭岩郁郁势参天,下有幽幽百尺泉。”
白崭舞豁然抬头,它目光浑噩,感觉自己的把柄被人抓住了。
“倒是可以代替嚣器为我暂用。”
暂用?
白崭舞不免心中古怪,好歹是鬼神之剑,如何只称得暂用?
嚣器?这是什么剑名,如此嚣张?
嚣者震世四方之声,器者大形载覆之物。
如此一比较,崭舞倒是显得小气了。
“汝是....何人?”
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状态,他记忆中,最后响起的声音是那柄妖剑的愉悦铮鸣。
死了还是未死,这是山危界吗,是自己的精神依托泥胎还短暂存在?
“泥胎还是去了吧,打碎了桎梏,与我同去不好?”
白崭舞无形的龇牙咧嘴。
你到底是谁啊?
“我?”
那个奇怪的声音从漆黑中回荡起来。
“一个不知其何所来,亦不知何所去之辈!”
“我乃南华真君座下说剑人!”
————
黑幕退散,暮山里山神愣在原地,而第一神虚岩的脖子上,已然横上了一柄利剑!
那是一柄苍白的剑,中央开一道槽口,里面用的是碧绿色的翠玉镶嵌,整体上是有四尺九寸七分,保持了楚国一贯的长剑风格,但是比起标准的五尺二寸剑来说,又要稍稍短了一些。
碎草被掀起,剑的锋锐直接从虚岩的咽喉扎了进去!
鬼神气暴动,如大河泄洪!
“大兄!”
虚骨大惊失色,他嗔怒而动,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穿过他大兄之喉,而此剑击破血躯,竟使得鬼神之气暴走,不受控制!
虚岩张口,但那柄苍白镶玉之剑在虚岩的脑袋上猛地一转!
鬼神头颅冲天而去,余下鬼神之气尽数被那柄苍白镶玉之剑吃干抹净!
嗡!
天边黑色的妖剑飞来,似乎很满意此时的状况,而虚骨虚屠倒退,第三神虚屠既惊且怒:“白崭舞!你要做什么!”
“你这厮之前果然是在演戏!”
回应他怒吼的,则是一道凶冽的剑鸣!
——
程知远咳了一声,满意的很。
“好剑。”
他没有转身,身后却响起一声凄厉的啸!
黄蛇龇牙咧嘴,一口咬在那条大青蛇的尾巴上!
程知远对吓了一跳的嬴异人道:“古时天神,耳两青蛇,操红蛇舞于沧海,如今青蛇来投,二蛇齐至,合该是你的缘法。”
嬴异人脑子里嗡嗡的,指了指自己。
程知远肯定道:“是你,没错了。”
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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