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韩世忠叩见大帅。”
在赵公廉的桌案前,韩世忠歪戴着棉帽,敞怀穿着那件厚笨的棉大衣,行单膝跪军礼。
他也知道进见时去掉帽子大衣,显示利落军人本色是按常规应有的礼节,也能给要见的传奇上官一个好印象,但泼韩五就是泼韩五,他就是不那么做,就是要以二赖子一样的形象出现。
从到了澶州城,他就感觉受到冷遇,感觉不适应不舒服,心里不痛快就要习惯性耍混不吝,这不是主要的。韩世忠心底是想以此试探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侯爷会怎么应对这样的他。
大不了因不敬上官挨顿军g。
老子还不是澶州军的人,此处若不适合老子,老子拍拍p股再回小种相公那。
赵公廉正在看文件,闻声抬头扫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审阅。
封建时代,不管你是军是民有没有从属关系,上官不叫起,是不能起的,也不能乱动。
韩世忠跪在那,低头暗暗撇撇嘴:让我一直跪着?也就是这样了,和别的官员没啥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刻钟,半小时,一小时……
赵公廉一直在专心致志工作,批了一件又一件公文,似乎忘了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韩世忠由开始的桀骜不驯与不屑慢慢变成坐拉了。
这屋子烧着土暖气,温度不高却也不低。
经常闯祸被罚的韩世忠早预料自己的隐晦挑衅可能被罚跪,很聪明地单膝跪在垂下的厚厚的大衣上,膝盖既舒服又不至于被冰冷坚硬的水泥地寒伤。
可他穿的太多了,又二十郎当岁,年轻力壮火力正旺,刚开始还是被温暖烘得很舒服,疲惫不堪如潮涌上,只想昏睡,可很快他就开始出汗了,到汗流浃背。到汗水如雨从脸上直滴。
韩世忠觉得自己浑身长毛了一样难受,更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
他觉得自己有夏天中暑的感觉,口干舌燥,因疲惫不堪和脱水。脑子一阵阵发晕。
韩世忠受不了,暗想反正老子现在顶多算是个不受待见的客人,一咬牙正要乍胆子起身告辞,却骤然听到传奇侯爷呵呵笑起来。
随即,韩世忠感觉侯爷离案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站定。
“韩世忠。你也算得上老军伍了,应该知道,从被西军除名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澶州军的一员。小小罚跪不是罚你不敬我。而是罚你缺乏合格军人应该具备的军武敬业精神。”
“你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报到了,现在应该正执行军事任务。我这么说,你可有不服?”
韩世忠脑子嗡地一下子。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回想自己这一路吊尔朗当大款派和来到澶州的一系列挑衅行为,换个主官只怕会一怒之下随便找个罪名砍了他脑袋。最刺激他的是赵公廉提的军武敬业精神。
他在西军时多次去沧州押运货物,曾在沧赵商务管理者训斥员工时听过敬业精神的提法,只是从未在意过,只感叹过沧赵商务人员工作时的热情周到细致和高效。
敬业精神?
这难道就是沧赵系军务商务……团结强大的根本原因?
以前总觉得自己骁勇善战立功受奖很多。绝对是个好兵,完全对得起大宋发的那点军饷。现在细想自己在军中的一惯所为,似乎,也许真就缺乏这个职业要求和精神支柱。
韩世忠咽了口口水,抬头盯着赵公廉,红脸低声道:“小人……知错。”
赵公廉伸手拉起韩世忠,仔细打量了一下,笑着说:“能被公岳看上眼,你果然很有悟性。不过你要牢牢记着,本帅这里没有小人。只需要统帅千军万马能战无不胜的大将良臣。”
韩世忠控制不住地身子一震。
他先是惊讶于赵公廉的力量居然极大,象他这么壮实沉重的汉子,以文为主的侯爷居然能单手轻易拉起来,后惊讶于侯爷居然对他这个小小兵痞寄予如此高的期望。
良臣是韩世忠的字。
韩世忠很聪明。听得出小人、统帅大将良臣,绝对是侯爷对他的隐晦警告、要求与期许。
韩世忠早想过到了澶州军能得到侯爷重用,但从未想过能得到如此重视。
这年代讲究士为知己者死。
韩世忠的心一瞬间就被赵公廉捂热了。
小种相公对他总体来说也不错,不少次伸手帮他度过闯祸后的难关,让他的脑袋能有惊无险安安稳稳长到如今,但韩世忠也只是感激。从未产生过甘愿效死的强烈冲动。
因为西军盘根错节,势力构成复杂,以小种相公之尊也不能给出身寒微没有任何根基势力的韩世忠提供纵横驰骋的成长舞台。
一个混在底层却有过人本事,说不上有雄心壮志甚至野心勃勃却至少不甘平庸的年轻男人,最需要的不过是能有个迅速出人头地,施展才华、展现魅力、放出耀眼光芒的舞台。
韩世忠在军中屡屡闯祸屡教不改,说到本质不过是渴望能引起上面注意重用,却在冷酷现实中没有出头之日,造成憋闷消极,因而常常被一点不平事刺激就会产生强烈冲动对抗情绪。
当初在太岳山,赵岳曾暗示过,但直到现在,韩世忠才确认澶州才是自己的腾飞地。
对赵公廉来说,弟弟偶尔提到或推荐的人,好的坏的,他都会高度重视。
习惯了。
对这个西军中一抓一大把的泼皮无名小卒韩世忠,赵公廉发出商调函后,就命令情报网提供详细信息,仔细研究过韩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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