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虞美琴拿着话筒摇曳生姿的样子时,翁得臣一阵血冲脑壳。
大学开学一个多月,他还没见过虞美琴k歌的样子呢,亲自请客也被拒绝了。
没想到第一次看到,竟然是如此情境。
情何以堪呐。
本能告诉他,此刻应立即冲进去质问:“早上约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么?”
但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干。
谁让他是一个出生于政工家庭的老阴-逼呢。
要是没头没脑冲进去,怎么解释他是如何发现这一切的?直接告诉虞美琴,“我跟踪了冯见雄,所以顺藤摸瓜找到了你”?
这不符合翁得臣的风格。
所以他选择了憋。
翁得臣估摸着短时间也不会再有人出来,就先回自己的包厢,唱了两首歌,安抚了一下身边的普通妹子和小弟。过了大约15分钟,他发短信给今天还在老家、没到场的小弟付一鸣,给自己打个电话。
付一鸣的电话很快打进来,翁得臣等铃声响了四五下、身边人都提醒他接电话了。他才直接掐了,走到门口假装接听,嗯嗯啊啊了一番。
然后他就回头对包厢里还在h的同学交代了一句:“我临时有点事儿,大概个把小时回来。你们唱,不用等我,已经买过单了。”
“真辛苦啊,不会是汪主席又有事儿了吧。”一个女生凑趣地恭维了一句,毕竟唱人的嘴短。
马仔们的反应则更加直爽:“老大就是大气!放心,你点的歌都给你留着,回来后让你连唱半小时!”
翁得臣也弄了支烟,夹在手上。踅到冯见雄他们那排小包厢的门口的走廊拐角,假装看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监视。
也是天可怜见,足足晃了大约20分钟,包厢里出来一个妹子。
是史妮可。
“呼,真没用啊,唱个歌都紧张,这台风可怎么练得出来。”史妮可跑向洗手间的时候,还碎碎念地吐槽自己。
她明显是第一次k歌,总觉得嗓子干涩,喝水喝多了。
翁得臣又等了两分钟,趁史妮可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才恰到好处地从走廊另一头施施然地出现。
“诶?是史妮可同学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跟同学k歌呢?”
史妮可低头小跑,根本没注意身边,被小小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啊?翁部长?是啊,额,也不是,就自己来练练……”
她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下意识不希望被人当成,爱玩夜店的女生”而已。
这是一种刚刚接触k歌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就跟一个空气一样没存在感的小处男,被女生问“约会呢”,都要强调一下自己“从未谈过女朋友”。
虽然,经过多年之后,历史会教育那些无能的小处男:其实不帅的男人的“贞洁”,真特么是一分钱都不值,女人根本不在乎不帅的男人此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越强调自己纯情,别人就越觉得你无能。
可惜,万年千斤顶们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做一辈子千斤顶,连升级到云备胎的底蕴都攒不够。
废话少说。
翁得臣早已知道真相,怎么会被史妮可这几句空话搪塞过去呢。
“我们就在隔壁216,一起认识一下哈,人多才热闹嘛。”他随口应付了一句史妮可,就假装串门冲进了包厢。
史妮可都没反应过来,也不觉得有必要阻拦。
屋里的歌声也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音响里纯粹的伴奏声,正是《布拉格广场》。
本来冯见雄唱的是我伦的部分,虞美琴唱小蔡。
翁得臣一脸愤怒地凝视着虞美琴,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然而虞美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只是纯粹的冷漠,一丝隐私猝然受到侵犯的冷漠。
“咦?她看到我难道不应该觉得尴尬么?她欺骗了我呀!怎么感觉还是她气场强?”翁得臣觉得一阵不理解。
他预想中的“场面一度尴尬”哪里去了?
“翁得臣,你是来串门?你们在隔壁包厢么?”还是虞美琴涵养好,先打破了这种尴尬。
翁得臣被虞美琴的冷静刺得一激灵,立刻巧舌如簧地改口指责:“你不是说你有正事儿要忙么?不能来唱歌么?你不愿意参加班级活动可以直说啊,骗人算什么?”
仅仅一瞬间,他已经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他并不是虞美琴的什么人,他也没资格指责虞美琴爱和谁k歌不和谁k歌。如果说些争风吃醋的话,那就档次太low了。
他唯一占理的理由,只在于虞美琴“说谎”了——早上他邀请她“班级活动”的时候,她并不是直接说“不想和你玩”,而是说“要忙正事儿”。
所以他一定要沉住风度,单单先拿说谎这一点来攻击。
当然,如果虞美琴愿意回答“其实我不想说谎,是冯见雄让我说谎的”,那翁得臣会更高兴。
可惜,虞美琴当然不会这么回答。
“我确实有事儿啊——上一场比赛妮可台风不好,对着话筒发怵,我带她来练练,这还不是正事儿?”虞美琴说得非常坦荡,理直气壮。
“啊?”这个答案着实让翁得臣措手不及。
原本满拟可以看见虞美琴羞愧悔过的表情,现如今却是直接彻底将妹子本人给得罪了。
而且他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还没被赶出辩论队的话……即使虞美琴今天真是来陪史妮可练习的,他也妥妥地可以利用公事的名分取代冯见雄如今的位置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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