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那接下来我们就先从翁…”
也许是晏清那醇和而低沉的声音起到了安抚作用。
“翁教授收到的这份来稿开始阐述de的创作思路吧。”
也许是见着翁怀憬施施然抱起怀里的吉他重新端坐好。
也许两者都有,再加上邵卿一番软语相劝,躁动的苗妙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大腿肌肉微微发力,膝盖轻轻上顶,看似晏清是调整着怀里手风琴的位置,实则无师自通继续逆用镜头感,借助琴身的遮蔽,他在暗中观察身旁的某人。
翁怀憬稍稍往沙发前端挪了些许,紧紧并着的膝盖也放低了些,优雅地调整成一个着一位…戴着黑色网格点缀着的丝质面纱、手套,穿着得体手工剪裁旗袍,披着雪白狐裘毛领的名伶。”
晏清一边拉动起怀里的手风琴,一边以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描述着:
“她伴随着一段那个时代所独有的靡靡之音,在钢制立式话筒前轻轻扭动着腰肢,浅吟低唱着,唱着似乎永远唱不完的歌,等着似乎永远回不来的人…”
被晏清抱在怀中的手风琴,缓缓奏出一段如深闺女子低语般凄美的旋律。
自然又淡定地转向身旁的翁怀憬,晏清的控场词带着些暗示:“很自然的…一生守候的旋律就这么流淌了出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翁怀憬手里的吉他准确地切进旋律。
俩人带着些浑然天成般的默契,以纯音乐形式的合奏将这个故事向镜头娓娓阐述着。
一曲合完,不少心思细腻的工作人员,眼角都微微湿润着,整个录制现场显得格外安静…
对录制进度很满意的刘明仁挥了挥手,他抄起导演话筒:“很好,先休息二十分钟再录吧。”
“放风啦…”
“这不去来一根?”
“走起…”
突然三两声压抑的欢呼声起,年轻的电视人们,勾肩搭背着开始往楼梯间涌,现场重新充满快活的气息。
…
「摄像机都关机了,收音话筒也没有再亮起红灯…」
环视四周后,放下怀里的手风琴,晏清往旁边挪了挪,稍稍往左探身,他刻意压低着声线:“待会…翁…你能把我的吉他还给我吗?等会这边有首歌需要用吉他……”
翁怀憬面无表情就像没有听到晏清的话一般,她甚至还重新挪动了一番坐姿,往沙发另一侧靠了些许,仪态依然优雅。
自承脾气已经很好的晏清见对方如此回应不由有些气恼,他继续压低着嗓音:“这可是我的琴!翁…翁教授,那你借我使使…”
翁怀憬那副细长锋锐的眉微微颤动着,眼角处一抹淡红轻轻舒展开来,她的声音依然是清冷得紧,大小也与平常无异:“我的琴…不外借…”
晏清顿觉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他又飞快的环顾了一圈,庆幸着并没有人关注着他们的交流,这会摄制团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老成持重的莫然、刘明仁、章雅梦寥寥几人留在现场。
「看来谭森带着其他几个年轻的摄像师去院子里放风抽烟了,邵卿也带着小喵出去了?」
很是羞恼自己为什么每次呆在翁怀憬旁边就一副自然理亏的样子,他毛起胆子往翁怀憬那边又凑近了些,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翁…翁教授,你能不能小声点…借我用一下嘛…嘘…别让别人听到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凭什么要小声说话…”
虽然嘴里这般理直气壮,可翁怀憬双颊不由自主的一阵绯红,回应的声音也罕见地低上了几度,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这般作态,低头又轻声回了句:“嗡嗡嗡…姓晏的…你在这解放天性呢?”
晏清被堵得胸口一阵气闷,他有些焦躁失态的抓了把后脑勺:“翁怀憬,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肯借我琴?”
“那个老章,挺漂亮的,家里还有只小喵…”
瞥了眼晏清的发型,翁怀憬那双颤巍的桃花眼愈发显眼,美目流转间她绵里藏针继续低声怼着晏清:“年纪不小了还这么爱招惹小姑娘,要我说,还是六根清净的造型适合你,这会头发又长了,可真难看…”
“那还不是因为你…”
想起自己之前和尚般的造型正是拜眼前这位所赐,再加上她这一番含沙射影,晏清心火更旺,压低嗓门间攻势一转:“哟,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可别胡说,琴…借你就是…”
翁怀憬听到这番话后顿时美目圆瞪、眉梢竖拧,含羞薄怒般将怀里的吉他推到晏清手中,随之甩手转身背对他,声音带着一缕嗔怒:“老规矩,晏倚飒,给爷来支小曲儿。”
「老规矩?什么规矩…」
「晏倚飒?这算什么名号…也不像是昵称…」
「爷?合着您是皇亲国戚,我是一伺候的奴才?」
「小曲儿?“我”以前经常给她唱歌么…」
翁怀憬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晏清虽然疑惑不已却暂时也只能默默把这段话记在心里。
晏清低头轻轻摩挲着手里这把琴,手感还是那么熟悉,琴弦新换了,整体修复得不错。
不过较之前稍有不同的是,他注意到琴颈附近,六根弦底下还插着一个小巧的拨片盒。
拿手抵住拨片盒轻轻往另一侧一推,晏清熟练地取下拨片盒,他抬头喵了一眼,翁怀憬依然背对着他。
捏住拨片盒轻轻掰开,里面叠着两块亮黑色尼龙材质的心形拨片,晏清仔细一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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