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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清甜滑嫩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惹得他眉眼间立刻就舒展了。
娇娇看的偷笑,又塞了哥哥一个,转而自己也吃起来。
兄妹俩放慢了速度,边吃边走,路上偶尔有车队经过,马车上摞了箱子等物,无论是赶车的车夫,还是跟随前后照应的管事都是一口南边的乡音。
显见这些人都是南边过来的,车上带了南边的土产,打算在北茅县售卖,一月后再收购了冷水米回去。
这么一来一回,最少千里路,实在辛苦,但想必收入也足够丰厚。
托这些客商的福气,这两年北茅县是一年比一年热闹,城里买卖频繁,需要的人手也多。
京华堂的学童们,随便都可以在县城谋份差事,有些甚至跟着东家去了南边做工谋生。
好在,京华堂总校加分校,总共六座,一年足有七八百学童毕业,就是分出三分之一,也足够林家几处生意需要的人手了。
官路旁,有人每隔十里八里就搭建了一处茶棚,冬日卖些热汤水,夏日就是凉茶,搭配些馒头和发面饼,也能让路过的客商垫垫肚子,歇歇脚儿。
兄妹俩路过一处的时候,正听卖茶的年轻小媳妇儿在算账。
“六张面饼,每张六文,六六三十六文,四碗凉茶四文钱,总共四十文。”
客人赞了一句,“小嫂子真是厉害,算账这么利落!”
小媳妇儿听了,就笑声更干脆了。
免不得,接下去要说几句新算法,还有家里在读书的孩儿。于是,新算法就又会俘获一个南人的心,惹得他四处问询,最后随便在任何一个书画铺子都可以买一本“简便算法”带回去。
然后,兴许就又有多少人因此受益。
这也是姚老先生这两年,精神越来越健旺的原因。老先生眼见开启民智的“大业”如此顺利,如今正忙着边写新教材,准备再推广拼音识字法呢。
林护兄妹俩一路走,一路看,自然很是欢喜家乡的变化。
但想起远在外地,两年多没有回来团聚的兄弟们,林护就忍不住问道,“娇娇,这个月的东西送出去了?”
“早就送出去了,仔细算算也有半月了。仁哥义哥当日就能收到,华哥安哥那里,今日怕是也到了。只有平哥那里太偏远了,怕是还要等一段。”
娇娇扔了缰绳,任凭身下的白马自由走动,她扯了根棒棒糖,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应着。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眼底居然含了几分担忧。
“我娘和奶奶还不知道平哥在东海杀倭寇,若是知道,怕是要睡不着觉了。哥,你说是不是写信让平哥回来?爷爷怕是心里也惦记,就是不愿意勉强平哥。”
林护听得这话,眼睛就是一亮,应道,“写信怕是不管用吧,平哥那脾气可是倔着呢。不如我亲自去一趟,看看平哥那里如何,顺便…”
“顺便也杀几个海盗是不是?”
娇娇翻了个白眼,恼道,“本来家里就是担心平哥,结果你再过去,两兄弟一起并肩携手杀海盗,谁也不管家里了,是吧?这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哎呀,娇娇,我也就是说说,别说你这里,爷爷也不能同意!”
林护别妹妹说中心事,赶紧笑嘻嘻往回找补。
说起来,他今年也十六岁了,放在一般人家,他这个年纪都该定亲成亲了。但一来他上边还有好几个哥哥没有成亲,二来他也不想被束缚了自由。
这两年,虽然刘师傅不在,但胡天明可一直在家啊,他一日都不曾偷懒,勤学苦练,自觉武艺比读书要出色的多。
他也极想出去闯荡,但家里兄弟十二个,大哥老实本分,整日蹲在田里,把庄稼当亲儿子一样伺候。荣哥更是埋在木头堆里,恨不得把刨花儿当饭吃。其余华哥带着林安在兴州,仁哥义哥在京都,平哥更是跑去了大越最偏远的东南海岸。
家里剩下的兄弟只有他最大了,平日照管一下县城生意,几座学堂,管教一下越发调皮的弟弟们,保护妹妹。
若是他也走了,家里就真是要无人可用了。
这般想着,他又叹了气,神色眼见就没有方那般精神了。
娇娇也没有说话,倒不是她不心疼哥哥,实在是她也在惦记出门的哥哥们。有些事,她怕家里人担心,不曾说过,但总觉得要出问题…
这会儿,遥远的兴州,天下闻名的岳麓书院就坐落在州府之南五十里处,连绵十万大山外有个小镇,取名就叫岳麓。
小镇里最大的一片院落,占地足有四十亩,就是岳麓书院。
书院里,先生几十人,学生超过五六百。平日同家里有个走动,吃喝拉撒,采买日用,需求很多,于是就形成了这么一个小镇。
小镇上有客栈接待探望学子先生的客人,有饭馆酒楼,也有点心铺子,布庄银楼,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赶到学院休沐的时候,小镇上人来人往,简直比一般的县城还要热闹繁华。
当然,比之五十里外的兴州府,还是多又不及的。
这一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镇路上走着两个年轻学子,一个穿月白长衫,一个穿宝蓝长衫。
月白长衫的显见年纪要大一些,身形也高瘦,五官斧削一般,棱角分明,乍一望过去,很有几分严厉冷酷之感。倒是宝蓝长衫的学子,面色白皙,眉眼含笑,脸颊微胖,很是温润和气。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微风吹得他们衣角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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