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挂着的分明是那把兵器榜上有名的冰魄剑,隔了一丈远,顾安爵都能清晰感觉到剑身微颤,散发出凛冽寒气。
见对方明明想道歉却又开不了口的踌躇模样,顾安爵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却还是显得格外冷淡。
“如果是为了秦皇宝藏,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地图在皇宫里,若是想要,你便让他们自己去取。”
秦皇宝藏?楚君行顿时有些懵,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确信自己是因为那封各大门派联名的讨伐信才找上顾安爵,这会却有些动摇了。
两个时辰前,楚君行亲眼看见凌双双带着一个陌生的白衣女子进入美人帐后院,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并没有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从口型勉强读出个明显属于女子的人名。
仙仙?难不成是群芳谱排在第三的那位?
仙仙和绥王两人的事前段日子在京城闹出了挺大动静,群芳谱也因此发生变故,让她横空而出,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仅次于泠烟的第三。
当时就有许多人表示不满,认为燕舞的容貌和才色明显胜过仙仙许多,不应该屈居第四,一时间议论纷纷,如今已经到了角逐芳主的日子仍然不断有人提起。
楚君行偶然听酒楼里面的食客讨论了几句,自然有些印象,对那与仙仙身形打扮都极为相似的陌生女子也愈发好奇。
况且凌双双虽然身在邪教,与寻常女子x_i,ng格有几分不同,没那么多讲究,不拘世俗礼教,但也不会轻易出现在这么个明显有些突兀的地方,该不会又是奉了阑寻的命令吧?
昨日恰好有消息称见到过阑寻在珍馐阁出现,还被某个大官挂了悬赏令,虽说有些可笑,但到底还是可以证明阑寻现在的确身处京城,说不定就藏在这美人帐中。
等目睹了凌双双扮作蓉姨将众人引到后院,以及后来两人交手时她的拼命阻拦和看似不经意却很是微妙的眼神,楚君行心里原本还只有七分的把握,顿时变成了十成。
楚君行其实并不太清楚秦皇宝藏,这件事除去南月教历代教主知道,就只有崆峒里的某本旧书上有寥寥几句记载,当然,这样的秘闻人崆峒派掌门肯定死守着,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他。
对于那所谓价值连城的宝藏,他也没有多大兴趣,完全是为了前段时间顾安爵各大门派乱窜,引起江湖动乱的事情想找对方谈谈。
楚君行私心里其实并不想动手,更不想伤到对方,倒不是怕打不过丢脸之类的,而是世间再难找到阑寻这么个特别的知己。
自古正邪不两立,一个想着造福武林,一个四处制造杀孽,两人似乎天生就处在对立的阵营,说是水火不容都不为过,但偏偏有时候又是最懂对方的那个。
武林大会上打得天昏地暗,眼底全是冰冷和厌恶,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戳出成千上百个孔,身上衣衫都全部被血浸s-hi了才好。
亲密时又曾靠坐在房顶,月下共饮一坛酒,陈年的女儿红,揭开封盖时,那种香醇诱人的味道顿时被夜间凉风吹散了。
楚君行隐约记得自己喝醉后向对方吐过苦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便能打败许多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坐上盟主的位置,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屑的,说他根本就是运气好,武林大比前夕,狂风刀穆鸿恰好被阑寻那疯子砍伤了手臂,发挥失常,第一轮就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弟子淘汰了。
闲言碎语那样多,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当这个武林盟主,楚君行始终记得他昏睡过去时见到的场景,也是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一幕。
那人穿着红衣,侧颜被笼在月光里,只能看见微翘的嘴角,沾了酒液变得十分饱满娇艳,语气肆意,又带着明显的嘲弄意味,“若是连那些东西都要去理会,那我肯定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对方转头的瞬间,笑容绚烂,眉眼张扬,瞳孔漆黑又幽深,楚君行只感觉脑海里炸开了一簇烟花,浑浑噩噩的,思绪也像是打了结,再也解不开。
有人说,一眼即为一生。
那时的阑寻并非顾安爵,也还没有遇到女主,依旧是众人眼中张扬肆意的南月教主,随心所欲到极点,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x_i,ng子恶劣,偏偏又生了张好看至极的脸,态度稍微放软些就足够让人将视线紧紧粘在他身上,下意识地去原谅他以前犯下的一切错误,甚至还主动找出百般理由来为他开脱。
可惜阑寻并不知道自己容貌的杀伤力,又或者是知道,却不屑于用这样的小伎俩,反正光凭武力值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最初时,他和楚君行这个武林盟主的关系亦敌亦友,惺惺相惜,微妙至极,直到后来阑寻因为岑雪失了理智,做出许多错事才彻底决裂,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甚至到最后,楚君行还代表武林正道选择了与朝廷合作,共同围剿南月教,亲手将阑寻逼上了绝路。
但现在的楚君行显然并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加上这副壳子已经换了顾安爵的灵魂,阑寻也不会再重蹈覆辙爱上岑雪,依旧是他记忆里那个笑容惊艳的少年。
“秦皇宝藏的事我并不知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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