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叫苦,说起来她不过是客气两句,没想到对面的人就这样顺了杆子往上爬了。
齐子钰倒是瞥了一眼旁边连连咳嗽的边则青,少年英气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眉骨上有一道短短的疤,将他的面容染上了一点凌厉。
只短短的一眼她便收回视线,余光看到边揽似乎还在看她,略略一讪:哪又曾见过呢,可不就是有些边揽的影子么,想是待一起久了难免有些气质相通。
齐子仪有些无奈,二伯母总是语出惊人,她只好帮着描补:“二伯母忘了,接近年关府上可是忙的不可开交,有客上门,怕是那些下人们忙不过来,到时候可别是怠慢了。”
她说的情切,烟眉轻拢,语调和缓。
李氏顺了台阶就想下,连声称是。
没想到边揽眉眼淡扫,沉只声道:“无妨。”
齐子仪的这些话,不过是主人家委婉回客的措辞,换作别人只怕这会便改了口告辞了,眼前的人这样说,摆明了是装傻。齐子仪怔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边揽回头招了林踪,又看向边则青。
边则青这会儿倒是看出边揽的意图来了,他笑嘻嘻,冲李氏与齐子仪道:“那便在你府上叨扰两日了,多谢款待。”上来将话堵了个死,不让齐子仪再说出别的来。
齐子钰看这两人将齐子仪堵了个无话可说,忍不住悄悄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果然依旧无耻得很。
这样一闹鲁家自然是去不成了,齐子钰的伤更是不能耽搁,齐子仪早就遣了人去告知鲁逢月。
几人只好掉转了回府去,齐子钰也有些烦躁,见不到郑北阙,原先的计划这下子可算是失了一半,她还得重作打算。
只是不知道齐老太爷那边情况如何。
听说新皇前几日借着祭祀贪污之事接连斥责罢免了金侍郎,通议许大夫,抄了两人的府邸,之后参两人其他罪行的折子又纷至沓来。
两人原先皆是儒学学究,曾提议重注史书,这样的提议可不就是踩住了新皇的痛脚了,他这皇位来的路子不对,他心中有鬼,这样的话无异于提醒他弑父杀君的罪行。
齐子钰也摸不清这些罪名是否属实,只是观新皇的雷利之势,恐怕是蓄谋已久。
想来朝廷不就便会有一番清洗,之前的两年新皇根基尚薄,有些势力还动不得,到如今终于是要忍不住了么。
此番换上的人只怕能稳居高位多年了,齐老太爷怕是早也收到这消息了,怪不得这般着急,若是他自己难以起复,那就要寄希望于大儿子与三子之间了,大儿子性子太过板正,不知变通怕是难有所寄。
故而此番齐子钰不过抛了根直钩下去,齐老太爷就这样痛快的咬了钩,实在是时机太好的缘故。
至于郑北阙这头齐子钰原是另有打算,黄至庭这人太过油滑,她想着必要给他一迎头痛击,打到他再也无法起来。这就得靠郑北阙的能力了,她想要将祸水东引,把那金印之事栽在黄至庭头上。
再依着郑北阙的性子,黄至庭再无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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