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四一回报,堂内所有的人全部注视着我。我忐忑地走上前去,却惊讶地发现安若松正跪在堂内。“不知老爷唤我,要问何事?”我恭敬地问。这安老爷身形高大,微有发福,天庭饱满,满面胡须,双目有神,不怒而威。他看了我一眼,示意闲杂人等离开,只留下了安若玺,白先生和香姨,当然还有跪着的安若松,我心里越发的忐忑起来。
“大公子待你可好?”坐在交椅上的安老爷朝我发问。我思量了一下,斟酌着用词,“大爷待下人们都很好的。”“哼,算你有良心。”一旁的香姨愤愤地道。
“琴香,莫要出声。”安老爷不满地朝香姨说。香姨撇撇嘴,抹着眼泪儿,“可怜松儿没娘的孩子,总是被人欺负。”另一旁的白先生笑着道:“非也,没有人欺负大公子,老爷现在只是要弄清事实。”安老爷也接着说:“琴香,松儿虽娘亲不在,不是还有你吗?莫在作声,让我问清楚,再作定议。”我不知所云,满头黑线。
“锦儿,你听好了,我有两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安老爷冲着我说。我点点头称“是”。“这一嘛,你是如何跌下阁楼的?”安老爷发问。我松了口气,回答道:“锦儿不知,我醒来以后,有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这是为何?”安老爷冲着白先生发问。“许是头颅里仍有淤血,未散尽。”白先生回答道。安老爷摸了摸胡子,“那这事就先放下了,待你想起,随时都可以来告诉我,若是确实为人所害,我定与你做主。”说完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安若松。
“这二嘛,就是大公子手臂上的伤从何来”安老爷接着朝我发问。我受惊,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只问你,他可有轻薄于你?”安老爷指着安若松怒声询问。一旁的安若玺微微一颤,双手下垂紧握。
我跪地,大声说:“未有。那晚,大公子罚我,我趁他熟睡,想偷偷地削去他的眉毛。未曾想大公子转醒,一失手就弄伤了大公子。请老爷饶命。”我俯地叩头。“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起来吧。哦,松儿也起来吧。”安老爷啼笑皆非,轻捂着额头说。
繁华似锦:在天愿作比翼鸟
我起身,慌忙去扶安若松,他却一把推开我。我抬眼去看安若玺,他满脸通红,白先生却在一旁偷笑,我只得在一旁站好。安老爷又同安若松说了一些宽慰体己的话,安若松满脸不快,爱搭不理。随后,香姨就扶着安若松回晗风园了。我为了躲避安若松,就故意磨蹭,不肯跟随,结果落了单,被安若玺抓个正着。
他将我拉至一边,低声嘱咐道:“我今日不能和你多说,明天我要出一趟门。我不在的日子里,切记你定不能一人独行。要小心阿四……”“阿四,管马的阿四!”我大声说。安若玺一把捂住我的嘴,“对,就是那个阿四,还要小心我大哥。知道了吗?”我点点头。安若玺松开了手,趁我不注意,低头轻啄了下我的唇。我回过神来,满脸绯红。安若玺哈哈大笑,又拉了拉我的手,才肯离开。
回到晗风园,我便偷偷溜回住处。现在在安若松和香姨面前出现,无疑是找死。二更时分,我溜去园子里的小厨房找吃的。我轻车熟路来到灶台,摸到了一碟食物,也不知是什么糕点,又甜又沙。我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人从后面将我抱住,一阵热气直扑向脖子。我大怒,一把将身后之人摔在了地上,拿出落穆,凑上前去,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一把扬灰向我洒来,我拿着落穆胡乱挥舞,待双眼能看清景象之时,偷袭之人早已不见踪影。而后几天,我总是一人独行,却无事发生。而安若松这厢唤我去伺候时,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连香姨也不再与我为难。
这日晌午,我坐在书房的书台前,暖洋洋的阳光照的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听见有脚步声,由远渐近,顿时清醒,快速起身收起台子上的医书,到门边低头站好。
“嘻,瞧把你吓的,就我一人。”兰清嬉笑着说,我抬头斜了她一眼。“好了,莫气。这会大爷和香姨在午歇,咱们放纸鸢去吧。”
我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不去,有点倦,不想动。”兰清有点撒娇地拉住我的胳膊,“走啦,自从香姨回来,你我就分开住了,很久都没有时间亲近了。”我哪里经的住她如此游说,只得起身与她一同前往。
我们到溪边的时候,小圆还有两个不知道姓名的小丫头已经到了。小圆手里拿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纸鸢,朝我和兰清挥舞。
我好奇的看着那纸鸢,问小圆:“这个是什么鸟”
小圆笑着说:“锦儿姐姐,问的真怪,莫不是你不识得这比翼鸟?”
我笑着挠挠头,“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花的。”
众人嬉笑,兰清显摆道:“这个是我央了大爷好久,大爷才做给我的。好了,谁跑的快,我们先把纸鸢放起来吧。”
我见旁边的小丫头都不应声,便接过线轴,兰清小心翼翼地托着那纸鸢。我奔跑起来,待纸鸢飞起来时,我停下脚步,慢慢地放线。众人高呼,小圆跳着对我说:“锦儿姐姐好生厉害,一次就放起来了。去年,找了门房的啊祥来放,跑了三次才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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