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斜瞄了一眼柳婷,点头道:“是,晚辈记住了。”
“我在附近替你看着。我知道你的周围不太平,还是小心些好。”她说着,
起身微笑,倩影一闪,窗棂微动,人已不见了。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到了床边。
当年聂夫人就是被这功夫在临死前让邢碎影取走了一身功力,现在,他却为
了报仇不得不靠同样的法子修炼内功。
他突然有些愤愤,恍惚觉得造化弄人,原本幽冥九转功那可以采阴盈息就已
经让他颇为不快,不想现在却落到不得不在采补中纠正谬误完成九转的地步。
坦白的说,他并不那么自信,仅仅是阴元的采纳,就已经让他愉悦的在绿儿
身上不可自拔,如果换种方法之后更加销魂,他究竟抵受得住诱惑么
如果真的失控,按这种采吸的方法,不出三次,就能把绿儿那样不通武功的
姑娘害死在床上。
破冥道人天纵奇才,为何却没有想到自己这门损己利人的内功会被人倒行逆
施呢
“表哥,那那个女人没说清楚么”看他表情瞬息万变,时而茫然时而
无奈时而悲愤,柳婷不免惊讶疑惑起来。
聂阳醒过神来,摇头道:“不是,前辈教的很清楚了。”他看着柳婷清澈无
杂的目光,心尖骤然一阵刺痛,他考虑了片刻,还是作了决定,做到了床边,叹
了口气,开始告诉柳婷,如果她陪自己练功,有可能导致的后果。
尽管凌绝世说事后再说就好,聂阳却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一件事的所谓光芒,却也会在一个人的心里投下一道影子,愈强的光,就有
俞强的影。此刻聂阳心中所有的影子,都莫名的乱做了一团,纠结成一层深不见
底无法避的黑暗。
心乱如麻的并不仅仅是聂阳,还有远远站在了篱笆外面的凌绝世。
丈夫已经着了心魔,不惜对自己的直系晚辈大动干戈,为了不让他将来悔恨
万分,她势必要和丈夫或明或暗的对上。她去探过了摧花盟,以她的轻功,能阻
止她来去自如的人,整个江湖算上所有老不死的怪物,也不会超过五个。
结果,那里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乌之众暂且不提,几个较大的从属势力勾心斗角也不过是内耗可以忽略,
这样一个庞杂又不易统御的组织,按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却奇怪的给她一种压
力。那不是来自摧花盟本身,而是它背后的什么。
赵玉笛和顾不可纵然是高手,却不可能让她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
抬头看了看夜空,繁星如缀绒幕,银月孤悬天边,明明广阔无垠,却并不让
她有任何开阔的感觉,仿佛胸臆间堵塞了什么,闷闷的好不难受。
无心赏景,变成了无暇赏景,凌绝世把目光从无边的夜色中收,轻柔的抚
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淡淡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东方漠木然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即使面对的是他的爱妻,他很慢很慢的说
道:“我要找聂阳。”
凌绝世皱了皱眉,道:“我不愿和你交手,但你现在要找的人,今晚是我的
客人。”
“东方兄也不愿和嫂夫人你交手。所以我只好陪他跑这一趟。”平常的语调,
平常的步伐,不平常的人,不平常的剑。
如果非要分出个胜负,顾不可和她至少会斗到三招以外。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凌绝世暗自把内息调匀进四肢骸,目光紧紧地
攫住了顾不可略显瘦削的身影。
顾不可拔出腰间长剑,道:“这要问东方兄了。”
东方漠缓缓道:“我本是来找你的。”但见到了聂阳也在此,目的自然
发生了变化,这些他已经不必说出来,就像他原本是来做什么现在已经不再重要
了一样。
凌绝世有些痛苦的看了丈夫一眼。他们斗过五场,那五场,都是她赢,赢了
胜负,输了心湖。她其实知道,真比较起来,她只有轻功十拿九稳赢他。所以,
如果现在是第六场,她没有任何把握。
以他们的身份,她倒不必担心以一敌二的事情,这也算唯一可欣慰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多言了。”凌绝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吐气中,
她的手变得稳定,目光变得专注,浑身的肌肉都变得放松而略带紧绷。她已经准
备出击,全力,不留余地,月色下的绝世佳人,骤然变得如同凶猛的野兽,散发
出危险的气息。
“东方兄,我来吧。”怕他手下留情,顾不可抢先走上前几步,剑锋斜指地
面,青光似水,与月光辉映,投下一线寒冷的刃影。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
后,他的人就与他的剑化为了一个整体,无法分割,无从捉摸,好像从任何一个
角度,他都能用最直接的方法,发出致命一击。
东方漠缓缓退开两步,眼中的痛苦之色隐藏得更深,专注的盯着蓄势待发的
两人。他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是不知他一出手,会攻向谁
凌绝世也不知道,但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想那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了。两人的
步子都在细微的移动,一个兵刃在手划地为墙,一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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