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过身来,面色和蔼地对周少瑾道:“被吓了吧?春晚,你陪着你们家二小姐去嘉树堂。在老安人那里歇一歇。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已是全然一副“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的维护态度。
程池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程沪却不悦地道:“沔从弟,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嘉善被打成了这样。生死未明,山洞里又只有周家侄女和她的丫鬟……怎么也得问一问吧?”
“你!”程沔怒形于色,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家侄女幼承庭训。娴静守贞,德容工言都出自于家母,难道她会无缘无故地打嘉善吗?你也是有儿女的人。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亏你还是程氏族学的山长!”
程沪气得身子发抖,道:“沔从兄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没有资格任程氏族学的山长吗?还是沔从兄有意接手程氏族学。想让我让贤?”
见程沪和他歪扯,程沔怒目道:“沪从兄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在说嘉善,与谁做程氏族学的山长有何关系……”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外面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袁氏扶着郭老夫人急步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郭老夫人扫了众人一眼,骇然看到躺在地上的程许,刚失声惊呼着“怎么会这样”,袁氏已丢开了郭老夫人的手扑到了程许的身上:“嘉善,嘉善,你怎么样了?我是娘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了这样?”她说着,满脸是泪地回过头来,视线从程识等人的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了程识的身上。
程识朝周少瑾望去,眼神里满是暗示。
袁氏了然,厉声道:“是你打伤了嘉善?”目光中闪现些许的困惑。
周少瑾坦诚道:“虽然不是我所为,但却因我而起。您有什么找我就是……”
一句话没有说完,袁氏眼里已迸射出凶狠的目光,像被伤了幼兽的母兽,仿佛下一息就要跳起噬了她似的。
周少瑾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她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程池。
程池笑着朝她点头,神色间全是鼓励。
周少瑾心中大定!
袁氏面露冷屑:“找你?你以为你是谁?我找你,你担当得起吗?我们家嘉善可今科的解元……”
前世的记忆浮现在周少瑾的脑海里,慢慢地和眼前的袁氏重叠在了一起。
那些悲伤和恐惧漫过她的心间,她握掌成拳,大声地道:“你的儿子是解元就了不起了吗?我也是父母的掌中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儿子做错了事你不责罚他,却只知道一味的说别人的不是,推诿自己的过失。就算你的儿子是解元郎又如何?不是受你的影响没有担当,就会受你的牵连得罪同僚——有你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呢!”
“放肆!”袁氏气得差点闭过气去,起身扬手就朝周少瑾扇去,“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我今天要替你的父母教训教训你!”
☆、第三百四十五章重生
集萤一把手抓住了袁氏的手,声音清脆地道:“夫人,有话好好说。您一个长辈,这样动手动脚不好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袁氏被一个丫鬟拦住,而且这个丫鬟还是自己小叔子的大丫鬟,她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也敢来管我的事!程家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找着程池。
而原本怒不可遏的郭老夫人在看见集萤的时候高挑的眉毛就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没等袁氏开口,已沉声道:“袁氏,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快去请个大夫帮嘉善瞧瞧。虽说不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可任嘉善这样躺在青石板上,若是寒气浸骨留下了后病可怎么办?”
袁氏立刻慌张起来,忙吩咐身边服侍的:“快,快去请大夫!”又跪在地上半抱起程许,声音急促地道:“嘉善,嘉善,你怎么样了?”
程许目光茫然,对周围的世物仿佛都看不清楚似的,被袁氏急呼了几声,喃喃地嗫呶了几句。
袁氏听得不清楚,急声道:“你说什么?是谁打得你?你快告诉娘,娘帮你报仇!”
郭老夫人听得心生不悦地走了过去。
程许就大声地喊了句“少瑾”,然后是一串不明所以的嘟呶。
山洞里的人齐齐朝周少瑾望去。
袁夫人恨不得拿个东西把程许的嘴堵上,可看见程许已分辩不出五官的面孔,她又悲从心起,觉得周少瑾真是祸水,要不是她。儿子怎么会和她离心离德,变成这个样子?
程识却朝程证望去。
程证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程识举动般,认真的注视着周少瑾。
程识在心里冷笑。
当初让人透了消息给他的是程证,帮着把周少瑾叫到这里的也是程证,现在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程证就生怕这件事沾到他的身上,撒手不管了。
真是个小人!
难怪高祖父一直叮嘱他三房的人狡诈圆滑不可信。他之前还觉得那是上一辈的事。高祖父未免小题大做些了些,现在看来,却是他识人不清。被程证摆了一道。
但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此时罢手,只怕长房也不会放罢。
程证这个笨蛋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抓住了程许的把柄,以后就算是他成为了宗主。他也不可能服众,也不可能像前几任程家宗主般把家族的资源都抓在手里。到时候程家的这个宗主也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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