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兴。
这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念头在程池的心里一闪而过。旁边已有香客不满地道:“你们别说话了。听大师傅讲经……怎么有这么不尊敬佛祖的人,听经的时候居然还在下面说话。”
程池和周少瑾忙打住了话题,仔细地听着主持师傅讲经。
主持师傅今天讲的是佛祖舍身喂鹰的典故。这个典故周少瑾前世今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法雨寺的主持讲来却特别激昂,很容易就让人沉溺到故事中去。
周少瑾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她见到的讲经师傅都是循循善诱,温声细语。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位讲经师傅这样的慷慨陈词的。
可见这世上是什么人都有的,只是自己没有见过罢了。
周少瑾在心里思忖着。终于不像刚才那样睡意浓浓了。
听完了经,主持亲自过来和郭老夫人寒暄了几句才走。
他们在众香客羡慕的目光中回到了歇息的厢房。
用过丰盛的斋菜,程池又被主持请去喝茶,周少瑾和郭老夫人则睡了个午觉。等到她们醒过来的时候,箱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郭老夫人喝着吕嬷嬷奉的茶沉吟道:“我看我们还是得再给法雨寺捐些香油钱,资助他们把大雄宝殿建起来好了。”
周少瑾流汗。
吕嬷嬷则去请了程池过来。
程池笑道:“帮他们建座大雄宝殿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答应的太容易。说不定他们还想建座罗汉堂……这件事您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置好了,我保证让他们把您的名字刻在功德碑的第一位。”
“你这孩子,”郭老夫人嗔道,“我是为了那功德碑吗?我是想让菩萨保佑你们兄弟三人平安顺遂,保证许哥儿、让哥儿清宁安泰,娶个贤惠明理的媳妇……也让菩萨保佑我们少瑾嫁个如意郎君!”
周少瑾臊得脸通红,说了句“我去看看春晚她们都收拾好了没有”就落荒而逃。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再次叮嘱程池:“你要是在外面遇到了好人家的子弟,不妨留个心。”
程池笑着应道:“我知道了!”
※
翌日巳初(上午九点),他们向法雨寺的主持、大和尚和知客辞行。
法雨寺的主持一直把他们送到了码头,还和程池约定了下次再见的时候,看着周少瑾他们上了船,船离开了码头,这才和僧众们回了法雨寺。
周少瑾依着船窗望着青山葱郁的普陀山,心里既有离别的怅然又有归途的喜悦。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又因为人在旅途,甚至不能给姐姐写封信。
掌灯时分,他们的船驶了宁波码头。
和靠停在金陵城北江桥附近的画舫、乌篷船不同,停靠在宁波码头的多是沙船、福船,而且多是四桅、五桅的大船,他的三桅沙船从这些大船旁边驶过的时候,要仰首才能望着他们的船桅,颇有点泰山压顶的感觉。
春晚几个挤在船窗前啧啧称赞,引得郭老夫人在船窗旁伫足张望。
扶着郭老夫人的周少瑾突然就想到那天自己在船上俯视到别人船舱窗口里的一对男女……那些福船上的人说不定也能看到自己船舱的景象。
她忙命春晚几个去把船舱的窗户都关上。
春晚几个笑嘻嘻地去了。
宁波分号的掌柜王晓带着分号的几个伙计上船来给程池请安,并道:“我已经在宁波城最好的客栈定了个院子,您若是觉得院子太嘈杂,分号后面还有个落角的地方,平时用来招待总号来的掌柜们的。就是有点小。”又道,“宁波城虽比不上杭州,却胜在海外贸易多,那些泊来的锡器、鼻烟盒、钟表、玩偶、胭脂水粉都各有特色,老夫人和小姐难得来一趟,您看要不要在宁波多呆两天,也好看看宁波城与别处不同的热闹。”
程池陡然想到周少瑾嘟着嘴眨着大眼睛朝着集萤嘟呶着“我也想买东西”的模样儿……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很是自责。虽说没有做居士。却也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他想到母亲从前不爱穿红着绿却喜欢身边的丫鬟都花枝招展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既然决定让母亲高兴,就好好地陪母亲一次好了,哪怕这些事看起来颇有些荒唐、孟浪。
“你这主意很好。”他笑道。“住在客栈的确太嘈杂了,就住在分号吧!”
王晓喜出望外,忙起身称“是”,吩咐大伙计回去再收拾一番。自己则陪着程池说着话,等着后舱的女眷收拾。
而得到了消息的后舱已是一片沸腾。
春晚往身上比着件碧绿色掐水红芽边的比甲急声地问碧桃:“怎么样?我明天穿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碧桃尽心尽责地帮她出主意。“就戴上次二小姐赏你的那对赤金丁香耳环。”
“我也这么想。”春晚果断地把比划的那件衣服收在了包袱里,去找周少瑾赏的那对赤金丁香耳环。
却有小丫鬟跑了进来,道:“春晚姐姐,小姐要带那绣着蝴蝶钉了珍珠的月白色鞋子。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这个的话音刚落,又有小丫鬟跑了过来,道:“春晚姐姐。小姐问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春晚也顾不得许多,把衣服包袄往碧桃怀里一塞。道,“你帮我收拾一下,我去服侍小姐去。”
碧桃笑着“嗯”了一声,正要帮着收拾,有小丫鬟喊她的名字:“碧桃姐姐,厨房里问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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