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咬咬牙忍了呗。”上官槐禄自是当他玩笑,隔河不下雨十里不同风,此事若计较起来也不会有结果,左右盒子坏了,谁也打不开,随他怎么说。
又过了几日,上官槐禄丢了,大活人在王宫里不见的,这可急坏了贺青,李弋劝他别往心里去,泽生还在呢,上官槐禄定会回来。
此时的上官槐禄正背骑着马往素仑跑呢,他最想做的事其实是再见桑玛尔一次,问问清楚当初之事是否有所误解亦或苦衷。
晨起自临雪镇上船,傍晚到达塔,港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上官槐禄买了艘小沙船和食水,连夜往流沙海深处行去。
斯素阎托已改名焰沙城,这字还是上官槐禄题的,不想再见竟是时过境迁。
上官槐禄乘夜入城,王宫他熟啊,只是扩建了许多,祭祀台他更熟……踏入祭祀台上官槐禄简直是满心欢喜,天地为证沙海为媒,在他心中桑玛尔就是他的妻子,两年前的事一定另有隐情,只要误会解开他二人还如神仙眷侣一般。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这叫声简直是媚声附骨。
从窗缝中上官槐禄看到正与两个柔媚少年寻欢的女子竟是桑玛尔。上官槐禄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没在第一时间反应出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临来之时想问的想说的竟全然忘了。
一路几乎是逃到沙港,他蜷在沙船里,不知该往哪去,突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连人带船一并扣住。
“上官将军,许久不见。”
上官槐禄看着面前的女子——素仑女王。
“你为我素仑立下汗马功劳,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你竟跑到昶萌去了,真真令我伤心。”这女人笑起来看得人汗毛发痒。
“我现在半死不活已经没用了。”上官槐禄也不傻,一见女王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猜你自己值不值一个临雪郡?”
“什么?”上官拧眉。临雪郡是昶萌最北的郡,与素仑隔海相望,是昶萌两大通商港之一,也是昶萌驻军以拒素仑的屏障。
“我跟昶萌王要整个临雪郡,还跟蓝晏要了润和西南两郡,都用你换。”
“你是想疯了心吗?”
“如果他们都答应,我就把你给昶萌,你知道蓝晏迷恋你一致疯魔,连屠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要知道你在昶萌,少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贺青对我早已仁至义尽……”
“他还没碰你?”女王有点惊讶,看上官槐禄的表情她就能确定。“两年多了,你们夜夜睡在一起,他竟没碰过你?”
“你究竟在胡诌什么?”上官咬牙道。
“你自己看。”女王拿出一幅画,由一旁的侍女展开。
那是一副人像,画得极生动,上官槐禄坐在赤月驹上,手执大旗笑容狂放。下面题了两行小字:漆点乌眸星辰暗,眉无粉黛胜青莲。薄唇一抿苍天怒,君若展颜让江山。落款是禹霆,禹霆是贺青的字。
“这画怎么了?”
“你是真傻还是在给我装糊涂,你看不出这画中的情意?他为了你一句话,把半个大漠都让出来了,再为你让个临雪郡应该也好说吧。”
“你是说,他对我……”
“就差章写榜文昭告天下说他爱慕你了。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女王接过画卷,塞进上官槐禄的前襟里。“没事自己慢慢看。我就知道一点点桑玛尔的消息就能骗到你,无论是用你换临雪郡,还是把你收入后宫赏玩,我都不亏。”
上官槐禄心下一阵阵的恶心。可他现在没脾气,手上没兵没将,武功又废去了大半,眼下女王虽不会动杀心,但也只能人人摆布。
上官槐禄被软禁的第二十天,昶萌传来消息,愿意以临雪郡换上官槐禄。女王倒是觉得到了临雪郡自己还能加码。上官槐禄则嗤笑她人心不足。
笑归笑,该跑还是要跑,用关小鸟的笼子关猛禽可是十分危险的,等上官槐禄休息够了,昶萌的王宫关不住他,这素仑的天牢更别想。
月光下,素衣虽已脏污不堪,但上官槐禄的气质却犹如影纱,清雅当中蕴藏着致命的危险。
长街之上,上官槐禄本该极力而逃,可他又犹豫了,今生不问上一问,他是否真的会甘心?
再次来到祭祀台。好在这一次桑玛尔并没有在享乐。不然上官槐禄还真不知是该等还是该打断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桑玛尔看着瘦弱憔悴的上官槐禄,心里有些许不忍。
“那你一定知道我想问什么。”
“那日的事是女王姐姐安排的。”
“你没有拒绝。”
“是,素仑需要的不是大片贫瘠的沙地,素仑需要你们继续打,只有你们一方亡了国或者元气大伤,我们才有机会去你们的土地抢掠金银食物和奴隶。”说抢掠的时候桑玛尔并不觉得羞耻。
“抢?”上官槐禄忽然觉得和这个无比熟悉的女子话不投机。
“别用你那悲天悯人的态度嘲笑我。你生在富庶的润和只能证明你属于润和,并不能证明那里就属于你,你会投胎,身份高贵吃穿不愁还有闲情附庸风雅,张嘴就是满车的大道理。我们没那么好命,沙地长不出庄稼,游牧要看老天的心情,生错了地方不该死,抢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桑玛尔坚定的看着上官槐远。
“那我呢,泽生呢,你怎么忍心?”
“槐禄,我爱你,我可以用我的血向沙神起誓,我爱你也爱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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