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息子霄极尽的缠绵,他似乎心中有不安和躁动,只一遍一遍地宠爱花九,仿若用这样的方式便能消去他的担心。
花九轻叹一声,她如何不知息子霄的想法,但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路,已无任何的退路,前路又渺茫,深不可测。
从前,她根本不在乎也不害怕这些,她身无旁带,心无牵挂,一心狠厉地连自个性命亦不在乎,息子霄也大抵同样如此,他情感淡漠地对这个世间都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彼此成为牵挂,这多生出来的情绪,便叫人害怕担心。
在油灯之下莹润若白玉的腿温柔地缠上息子霄精壮的腰身,花九玉臂一伸,以女子特有的柔软包容息子霄的一切,她断断续续地道,“子霄……子霄……不用担心……我们……总会一直……一起……”
又一次挺进到花九最深处的花蕊之地,有汗液从息子霄冷硬的下颌滴落而下,他凤眼之中似有风暴酝酿不去,“九儿,若我不存,必先让你无生,可愿?”
花九牵扯嘴角,杏仁眼眸眯了起来,她弓起身,光裸的肌肤贴上他的,有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叹喟而出,“好,你若不存这世间,那便先让我无生,不管生或死,都在一起……”
息子霄眼底爆发出碎冰炸裂的冷光,他俯身,吻住花九,依稀间说着,“此誓,一生一世……”
有夜风从窗棂间吹进来,如蚕豆大小的油灯噗的轻响,就熄灭了,一缕青烟缭缭绕,像是纠葛不清的爱恨痴怨,最后都消散的了无踪影。
只从那帷幔中间或传出的浅吟喘息,偶有肢体的碰撞声,还有床帏的律动摇曳,都像是一曲唱不歇的春潮之曲。
日头渐亮,天大明,花九手在被子里习惯性的一伸,没摸到旁边的人,她一下清醒过来,愣了下,才想起昨晚回来时闵王说过让息子霄早上过王府去的事来。
她看着头顶纱帐,细密的纹路,就好一阵的回不过神,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又似乎什么都在想。
昨晚和息子霄的话,一言一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若我不存,必先让你无生!
这才是息子霄能说出来的话,哪日他若死了,那么他必先让她死去,绝不留任何一个在这疾苦的世间独活。
她没觉得他心狠,或许有偏执,但是之于她,她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春生端热水进来的时候,便见自家夫人好一阵发呆,她唤了声,眼瞅着床笫的凌乱,耳根就有微红,但还是敛着羞意伺候花九穿衣洗漱。
花九用完早膳,许是昨晚被息子霄要的狠了,都一上午了她身子都还感觉懒懒的,指头尖都不想动一下,她索性让春生拿了闲书过来,偶尔翻一页。
其实她半点没看进去,她想起了红酥,那个牡丹园子的主人,她和闵王妃还跟她三人一起喝了酒来,林酊大醉,讨厌讲礼数的豁达女子。
如若不是闵王妃在她耳边亲口说的,她实在想不到红酥便是那个被皇帝生抢硬夺的他人之妻,也难怪那牡丹园子就没人敢去招惹。
但是,她念及红酥的容貌,算不得倾城佳丽,甚至还比不得如妃的姿色,却让当今这个有明君美名的皇帝也干下了这样的糊涂事,那便在红酥身上定有什么是皇帝舍弃不下的。
花九觉得,她有必要跟红酥多走动一下。
想到便做,叫来春生,让她准备了点东西,花九立马就要出门去拜访。
红酥平时没事的时候,不会在牡丹园,她在京城也是有住处的,只不过鲜少有人知道而已,恰好花九就听闵王妃说起过那么一次。
她这会坐着马车到一酒肆,那是个胡人的酒肆,有貌美的胡姬,还有公然设庄开赌的盘子。
谁也想不到,这个胡人酒肆会是红酥开的,至少花九是没想到,她让春生拿着东西,直接找上掌柜,只说见红酥姐姐,那掌柜便将人给引到了二楼。
二楼是胡姬待客的地方,刚进门的时候花九就看到有个容貌甚为出色的胡姬拿着箜篌坐在临街的窗边上,赤着双诱人的脚,也不管街上的人对她如何看,自顾自的一派逍遥的模样。
“原来是阿九啊,怎么想到我这来了?”花九站在门口打量那胡姬的当,就从屋子里传来红酥软糯如棉的声音。
“自然是来看姐姐的,”花九进门,她也算知道点红酥的性子,礼也不见,直接从春生手里接过提着的东西,“这天要凉了,给姐姐调了点好东西养养。”
“哦?”红酥今日居然是一身男装,她斜靠着身子,一腿微屈,慢悠悠地喝着酒,偶尔让胡姬给她吹一曲子,那派头堪比世家fēng_liú子弟。
“都是香花现做的,很温和,姐姐不用担心。”花九将东西随意地递到红酥手边,说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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