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开始乱了,老夫人一晕死过去再醒过来,身子就垮了,面色和头发霎时灰白,整个人呈现一种垂垂迟暮的气息。
花业封颓败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眼窝有青的来找到息子霄,开口就让息子霄为他再找那胡商买檀香。
息子霄摇头,“那人没有了,上次就说全卖你。”
听闻这话,花业封才恍惚忆起,当时那个胡商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他眼神又落在花九身上,“九丫,这次你必须改配方,必须改!”
花九扬了扬下颌,她脸上冷漠无情,素白得像是荒芜雪地,“父亲,我早说过了,我无能为力。”
“不,改不出来也要改,”花业封眼带赤红,情绪有些失控,他第一次觉得国香的名头太过沉重,他承受不起,“花家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
息子霄上前一步,将花九护在身后,只怕花业封情急之际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来。
花九的视线透过息子霄的肩,淡色的眼瞳之中细看了就有浅灰的水雾在氤氲升腾不休,“父亲,如今之计,不若找找可还有檀香。”
闻言,花业封苦笑,似乎一夜之间,他便老了,脸上不复光泽,连眼角都生出了细纹来,“檀香?哪里还能有卖的,我连昭洲都去了几次,可就是没有货,为什偏生在今年就出了这样的怪事?”
花九不说话了,她只将话头引到那即可。
花业封无功而返地离去,花九当即到书房给昭洲封家封墨和尚礼分别去了书信,在孙家开佛香香会之前,她几次往昭洲书信,便是用昭洲香行会会长的便利,让昭洲只要是有点家底的家族皆大肆收购檀香,好在檀香平时根本不贵,多收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去,昭洲的家族以封家为首只用了半月的时间,在花业封毫无所觉的时候,就将整个大殷市井间的檀香一扫而空。
当然这些都是打着闵王名头做的事,私下里,花九自然不愿这赚花家大把银子的机会都给闵王占了好处,她还让封墨多收了些,分了点到尚礼那边。
而佛香被顺利的封为国香,这便已经是花家灾难的开始。
就连这次祈雨之后,皇帝要花业封供应大殷所有皇家寺庙佛香的旨意,那也是闵王姨母如妃推波助澜的结果。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花九既定的轨迹前进,唯一意外的,便是皇帝还封了她为县主,这空有其名只是好听的名头,对花九来说是半点用也没有,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皇帝这是何用意。
花九隐隐心中自有打算,她也不担心,总归大势没有尘埃落定,皇帝就不会动她。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脱离花家,与花家断绝了关系,省的佛香之事日后被波及连累了去。
想到此处,花九便唤来春生,让她附耳,耳语了几句,春生愣了下,然后就出门去了。
两三天之后,花业封又过来了,也才堪堪几天的时间,他人似乎就瘦了一圈,连下颌胡须都失了光泽,眼下的青黑色更是重。
他看着花九,仿若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九丫,将玉氏配方拿出来,玉氏上面肯定还有不需要檀香就能调制的佛香,肯定有,你快拿出来。”
花九只冷冷地看着他,闭着唇不说话,拒绝的意味再是明显不过。
“你不愿意拿出来?花家都要完了,你也不愿意?”花业封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蓦地便转为恶狠狠的表情,“这两天,坊间有人传,昭洲那边之前大量买进檀香,我还不信,果然是你在作怪,说,花家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明白父亲你在说什么,”花九一拂衣袖,“昭洲之事,我不管很久了。”
“那你回昭洲去,让他们将檀香全部按以前的价格卖给我。”花业封恬不知耻的道。
到这地步,他已无半点理智可言,满心的都是花家要完了,慌神的不知所措,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主之位,也是这家主之位向来顺风顺水,花业封这些年就没遇到过像大殷无檀这种事。
“父亲,”花九声色严厉,眉眼都有冰霜之色,“你太高看我了,阿九一妇道人家,还没那个能耐,仅凭一句话,就能支使的了别人去。”
“谁不听了?你是昭洲香行会会长,谁支使不动?”花业封眼带赤红,眼白之间全是血丝,倏地他想了下又道,“我将你嫁给他,昭洲谁有檀香?封家?还是其他的家族,谁卖给我檀香,我就将你这个玉氏唯一后人嫁过去。”
闻言,花九怒极反笑,她这个血缘父亲,竟要为了檀香,到卖她这个女儿的地步。
“嫁给谁!”息子霄进来,俊美脸沿像冰雕一般,折射出的光点锋利的很。
“谁卖我檀香,我就将花九你嫁给谁!”花业封说着,拉住花九手腕,当即就要朝外面走。
“父亲,你住手!”花九挣扎。
息子霄反手拉住她另一手,扬手就要有动作间,哪想,花九暗地里朝他摇了摇头。
“父亲,你疯了,来人,快来人,”花九喊着,脸上有惊慌的神色。
“我没疯,是你疯了,你要弄垮花家,我今天就将你这祸害丢出去。”花业封回头,条理清晰的道,这一刻,他也算清明了点。
花九挣脱不开,抬脚踢他,花业封就惯性地松手,顺带推了一把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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