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玄极少见到邵徇这么正儿八经的时候,一时哑口无言,听他说到从前出事,又忍不住担忧。
邵徇不理会他,自顾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三玄,以后不要叫我青远了。我r-u名阿徇,从前的亲朋好友都这么叫我,你也一样。”
说完不管他什么表情,身子一跳扑到床上,两下就滚进被子里。
赵三玄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邵徇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他只好跟游魂一样飘出了房间。到了房门口,一转头看见聂桓琛站在那里,显然刚才所有的对话,包括对眼前这个人的恶评咒骂都被他听去,不由得脸又白了。
聂桓琛冲他一笑,把房门掩上,抬脚走下楼梯,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赵三玄。赵三玄赶紧表示明白,跟在他身后下了楼。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走出念院阁,竟是往那个小院走来。不多时到了门口,聂桓琛掏出钥匙开门,转头看赵三玄缩着肩膀跟在身后,示意他跟紧些,还是一言未发,走了进去。
赵三玄心里怦怦直跳,但是好奇心作怪,实在舍不得走,咬咬牙跟上去。院子里全是杂草,正中有几间屋子,这是赵三玄早前就知道的,他小心翼翼跟着聂桓琛的脚步,怕不小心踩了机关。进了屋子,又跟着聂桓琛进到里间,赵三玄看到一张大床,上面锁着一个人,铁链另一端直接没入墙里。这人披头散发,两眼无光,神情呆滞,正是何柄通。
聂桓琛没有理会赵三玄,他向内走近一些,面容肃杀,几个月来第一次仔细看自己的亲生父亲。何柄通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老来却是这般情形。如果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从前的一切还会不会发生?或许他根本不敢入赘聂家,更不会有他聂桓琛的存在,可能,邵徇那个家伙就会永远呆在簪子里不见天日。聂桓琛嘴角轻轻勾起,眼里的杀意一点点消退。邵徇,只有邵徇,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都能令自己心情愉快。
聂桓琛呼出胸口的废气,转过头来看到赵三玄满脸的戒备,他微微一笑,这个昏暗的屋子里也像是有一阵春风吹过,满树梨花。赵三玄忍不住心神荡漾,立刻回过神来在心里痛骂:妖孽,果然被我猜中,就知道你丧心病狂!
聂桓琛挑了下眉毛,“时辰差不多,人要来了。你想知道真相,不如自己来听听所谓的真相。”
聂桓琛转身走到旁边一扇屏风后,赵三玄迟疑了一下,还是跟过去。这屏风做的很妙,外面看是混黑厚重的一块玉扇,里面却可以朦胧看见外面景象。赵三玄心里暗道聂桓琛y-in暗到病态,这么个东西不就是专为了偷窥做的嘛!
他不断的腹诽,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窗扇处微微响动,一个身影翻了进来。赵三玄立刻压低呼吸,贴近屏风细看。进来的正是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少年,他已经熟门熟路,没想到屋内会有人守候,直接走到何柄通床前,开口轻声叫道:“爹,我来了。”
赵三玄一惊,何柄通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少年竟然是个女孩儿!她嗓音虽然低沉,但绝对是女子的声音。赵三玄想起当日所见那双凶狠却无神的眼睛,实在无法想象那会为一位少女所拥有。而聂桓琛面容麻木,没有一丝动容,发现赵三玄在偷瞟自己,也没有回看,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屋内的情景。
女孩儿站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给何柄通梳头,只是下手极不温柔,猛力扯拉,何柄通被她梳得口里哀哀直叫。她随便扯了几下梳好,把梳子收回怀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拿出一封信,小心的展开,开始慢慢的读给何柄通听。
何柄通畏缩的躲在床脚,不停揉着脑袋,根本不知道她在读什么。少女也不在意,干巴巴的读下去。信是一个女人写给自己离家的情郎的,期盼他早日回来和自己团聚,还回想了许多两个人初遇,定情以及后来生活时的细节,款款深情,字字殷切。可惜少女的声音枯涩无味,平铺直叙,没一点起伏。明明是一封情深意长的情书,却把他听得想打哈欠。赵三玄眨了眨眼睛,听到自己的哈欠还在余音袅袅,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打了出来。那少女果然听到声响,反应机敏,身子一翻就向屏风冲过来。
赵三玄无意和这少女交手,轻轻在屏风边推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立刻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聂桓琛没有动,反而是少女愣住了,赵三玄站在一旁,心里还有些酸楚。这信看来是她娘写给何柄通的,信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深情可见。但是从她读信的音调和对待何柄通的方式上,完全看不出对这位父亲任何的感情,似乎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她不过十四五岁,但眼神和声音,都要老上十几岁不止,这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样子。
少女与他们对峙了一会儿,看他们没有要动的意思,转身就往外走,却听聂桓琛突然在后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定住身形,开口道:“扶寿,谢扶寿。”又转过身,直直的看过来,“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这位赵兄不知道。”他看了眼满脸愧疚的“赵兄”,接着道:“这个院子总是没人打扫,去跟木管家拿钥匙吧。”
扶寿仔细看了看聂桓琛,似乎在分辨他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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