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北院小偏院里那昏黄的烛光在四周暗黑的衬托下,倒越发的亮了起来。
亭中,薛妈妈由站而坐,由不耐变成了饶有兴致,目光紧盯着桌上的棋盘。时不时的侧脸看一眼那专注下棋的小丫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丫头的棋艺竟是这般的高超,几回差点以子诱得老夫人上当。
这才发现这小丫头穿着虽然很一般,也没有带什么金银首饰,只是在那绾在一侧的凌乱的发髻上斜了一玉簪,简单,大方,举止间却透出种高贵。
这小丫头,定是出身于书香世家。薛妈妈想着,又兀自摇了摇头,看这小丫头步履轻盈,定是个习武的,那出生于书香世家的小姐怎可能习得这些。
云晴举起马又悠悠落下,拿起亦发现无路可去,这些个子都成了废子。眼前的棋已是成了死棋,无论她怎么走,三步之内,必败无疑。
眼前这老太太真的是挺厉害的,这棋下的,比他哥哥还要强许多。最起码他哥哥时不时还会有失误的时候,而这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小把戏,直接下个连环套,让她得不偿失。
“我认输了。”云晴活动了因长坐而有些僵硬的胳膊,笑得清淡而真诚。
老夫人也露出了笑容:“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子还没下完呢就先认输了。”
“您老棋艺高超,我再学个几十年也下不过您,还是早点认输的好。”云晴心情莫名的轻松,她喜欢和这老妇人在一起,她身上有***感觉,和蔼,慈祥。
站起身子,伸伸懒腰,眼睛向四周一瞥,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这天都黑透了,五月,凌香她们不急死才怪,她得快点赶回去。
“小丫头,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薛妈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见她不在意的冲自己吐了吐舌头,脸色一沉,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这小丫头倒真是有些讨人欢喜。
“不能和你们聊了,我得走了,不然那几个——”云晴攸的闭上了嘴,改口道:“不然,主子就该发火了。”
老妇人眼中闪出笑意,轻轻的摆摆手道:“反正已经晚了,也不误这一会,再陪我这个老太婆喝口茶。”
“老……”在老夫人转头一个眼神下,薛妈咳了声道:“青鸾,你晚上还得吃药呢,哪里能饮茶水,就喝点清茶吧。”
可能是薛妈说了药的原因,老妇人突然猛咳起来,咳了好一声才停下来,不悦的看着薛妈:“我这咳嗽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宁可不吃药也不会不喝茶,泡那今天初春摘的新茶来。”
薛妈满脸的不愿,仍是转身出了亭子。
云晴这时才觉得这老妇人不像个奴才,像是个主子。刚要细想,又被她那一阵咳嗽声打断:“您老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下棋的这段时间她也咳,不过是偶尔咳上一声,云晴还以为是她的习惯。
“你这丫头我挺喜欢的,就叫我声吧。”云晴真切的关心她自然能感觉的出来,稍稍惊讶后淡淡的笑了起来:“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只是受了场寒,就留下了这咳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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