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当夜,抢出来不少衣物,安老夫人身上还是她平时的衣物,一件酱色绣着多福多寿的绸衣,此时人手不足够,自己摇着一把扇子。对面说话的人却是王媒婆。
安公子立于自己门首,侧耳听一听,这媒婆上门说的不过就是亲事。王媒婆正在屋里口沫纷飞:“这一家子的姑娘陪嫁倒有三千两,人物儿也是与公子极相衬,”
失笑的安公子看头上月色如洗,这村里一片宁静,安公子打算出去走一走。平时出行,不是家里的花径就是石子路,此时踩在泥路上也觉得心绪算是安宁。
漫步行至村口,听到一阵沉重的走路走过来,却是来弟进山这才回来。安公子又失笑一下,避于路边看着这姑娘挑着一个扁担,前面有物后面也有物,劳作的人真是辛苦。
来弟看到安公子,也诧异地停一停。再看看这公子受这样的灾难,还是打扮得飘逸,腰上甚至还有一块薄玉佩,在月下发着淡淡的幽光。来弟也失笑,果然是富家的公子,看起来不愁生计的样子。莫非这么大的火,也没有动他本?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自大火后这些天来,城里浮言所道,安家房契等物,尽失落于火中。听到这些话,那些避火失失的家人一下子就走了不少,没有卖身契,谁还愿意回来宅子都烧光的安家。
这些失失的大胆家人,也听说金不换纠集城里受损失的富户和百姓们,往衙门里投了状子要安家赔偿。
来弟摇一摇头,上一次见这公子还觉得他有些心计,现在看来,富家的公子哥儿失去原来的光泽,一蹶不振也是有的。
“公子,”来弟手扶着扁担喊上一声,突然觉得言语无助,只对着安公子客气地一笑,这就走开。来弟心想,我是他的什么人,要去劝诫他以后为生计奔波。来弟是个务实的人,在这里先是生存,再还是生存。对着这生在富贵窝中的古人,来弟话到嘴边,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提醒他才是。
安公子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姑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面上欲言又止,想来是又觉得不熟悉不方便说。安公子摆一摆衣袖继续在村口步月去,不想这些佃农们,在此时倒有些情意对人。
回到院中的来弟,看到奔出来接自己的有弟,每一天的辛劳,也有照顾有弟的心;每一晚看到有弟这样奔出来接自己,欢欢喜喜说一句:“姐,你回来了,”来弟就觉得这日子有些奔头。有弟今天格外的拉着来弟的衣衫,急眉红脸地道:“姐,你教俺的字不对。”再松开来弟的衣衫道:“俺给你拿晚饭去。”
等到来弟洗过手坐在屋里吃晚饭,听有弟说缘由,来弟差一点儿就没有喷饭。有弟手上是一张纸,上面写着两行字:指焉为马,世上马多哉?重重念重,指鹿为焉乎?这是安公子的笔迹。
“俺说是俺姐教的,他就写出来这两行字给你,说请你指教。”有弟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指给来弟看,再好奇地问来弟:“姐,这些是啥字,跟画一样?”
来弟摇头又要暴笑:“你明天拿着这字去问他,对他说,你姐我也不认识。”这一行篆字,来弟摇头,我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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