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胡家,马车直接去了二门,胡太太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她的眼睛发红,一看就哭过,还没睡好。
许兰因下了车,胡太太就拉着她低声道,“许姑娘,依儿又闹了起来,怎么办啊。”
许兰因有些不解,昨天离开时胡依的情绪很好,若不受刺激不应该犯病。问道,“她又受了什么刺激?”
胡氏红着脸把昨天的事说了。
许兰因哭笑不得,催眠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又再一次强调,“胡太太要跟胡老爷说清楚,要有耐心,不能急躁,不要再刺激她。还有那个法子,是有讲究的,不是谁拿荷包晃几下就起作用。”
胡太太红着脸连连称是。
来到胡依的屋里,胡依还斜靠在美人榻上,眼睛木呆呆的。
许兰因拿出一只嫩黄的小鸭子玩偶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可爱吗?”
胡依的眼睛随着小鸭子移动,眼里也有了神彩,赞道,“呀,好漂亮,小鸭子还能戴头巾?小头巾也漂亮,还绣了花。”
许兰因笑道,“谁说鸭子就不能戴头巾了?来,我教你做。”
丫头上了茶退下。这个丫头许兰因认识,就是之前去韦老大夫那里问病情的丫头,叫萌儿。在胡家,胡依的真实情况,除了胡太太夫妇,就只有她和胡太太的两个心腹婆子知道。
屋里只剩下许兰因和胡依,两人看了一阵玩偶,又讨论了一阵,就开始做起来。
胡氏带着芳姐儿来串门,胡太太陪她们在另一间房聊天。
胡氏告诉胡太太,昨天胡依在她家里闹过后,许多邻居都到她家打听消息,他们说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受了刺激。同时又对几个下人下了封口令,若谁敢传出去,直接打个半死卖进山里。让胡太太放心,这事不会扩散出去。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毕竟事情是在自家发生的……
胡太太心里还是有些生胡氏和洪震的气,觉得是他们疏忽,才会在他们家发生这种事。但是,洪震是官,背后还有一个平进伯府,自家对他们有所倚仗。特别是要把这个侄女拉在自己这一方,万不能由着丈夫让闺女去给洪昕当妾。
胡太太说了一下昨天胡少更做的事,又红着眼圈道,“我家老爷还想让依儿给洪昕当贵妾去巴结平进伯府,他怎么敢想!”
胡氏也皱眉道,“二叔糊涂。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不管是谁,依妹妹都不能给别人做妾。那洪昕更不妥,之前从来不拿正眼瞧我家爷,我家爷也不喜他,两人甚少交集。不知何故上年突然来我家住了些日子,就搞出了这种事。”又拉着胡氏的手说道,“是我不好,之前没看好依妹妹。二婶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去受苦,会让我家爷说服二叔改变主意。何况依妹妹又这样,即使病治好了,也不能受刺激。只要去当小妇,就不可能不被欺负……”
胡氏总算放了心。又嘱咐胡氏,别让洪震去平进伯府闹,这事闹得越大胡依吃的亏就越大。自家门户低惹不起那些贵人,吃了这个暗亏自认倒霉,以后躲远些就是了……
下晌申时,许兰因要回家了。看到闺女如常的神色,胡太太欣喜不已。她送了许兰因一袋精米,一袋白面,五斤茶叶,一只火腿,两坛酒,一匹缎子,又请求许兰因姐弟几人一定要保密。特别是赵无,他是捕吏,那事若在公门里传开,别说胡依,就是胡家在南平县都没脸呆下去。
许兰因说道,“胡太太放心,我那两个弟弟和赵无都不是多嘴的人,我也再三嘱咐了他们。”
回到家,秦氏看到这么多东西,笑道,“过年咱家不需要再买粮了。”
大房杀猪,不仅给许兰因留了一大碗杀猪菜,还送了二房五斤肉一叶猪肝,猪肝是专门给许兰亭补身子的。
许兰亭指着杀猪菜邀功道,“我专门让太奶多给姐留了血肠,好吃得紧。”
看着血肠,许兰因想起了前世的香肠,好像这个地方还没有香肠,不知南方有没有。若没有,自己以后又可以指着这东西挣点小钱。
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九,许兰因连续去了胡家七天。之前的六天,许兰因只跟胡依说绣花和做玩偶的事,没涉及其他。胡依照许兰因画的花样绣出了一条帕子,做了两只小鸭子,又开始绣春夏用的软帘。
这天,许兰因似是无意地说起了自己的私事。她从小跟古望辰定亲,后来看出古望辰不是良人,想办法跟他退了亲……
她只说古望辰不是良人,没有说得具体,也不算违背承诺。
她现身说法,更能引起共鸣。
古望辰是南平县的风云人物,胡依也知道。她上下打量着许兰因,说道,“许姐姐就是古举人的未婚妻啊。我听说,古举人跟之前的未婚妻退婚是因为未婚妻得了恶疾,不能生育。”
许兰因否认道,“古望辰气不过我提出退婚,硬把我的病跟子嗣扯在一起。你看看我,身体好着呢,哪里有恶疾。”
胡依愣愣地看着许兰因,说道,“我远远看过古举人一次,真真长得风神俊朗,温润如玉,却原来不是良人,还那样说你。真是太过分了!”
许兰因道,“不是长得好的人都是好人,要不咋有‘衣冠qín_shòu’这个词呢。”
“你跟他定亲八年就这样断了,不难过吗?”胡依还是有些不理解。
“刚开始有些难过,后来就不难过了,还特别庆幸自己及早抽身,跟他一刀两断。这叫及时止损,不让自己受到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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