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一早,李平带着他的两位妹妹回到了久别的家里。一年没有回家了,看到原来的平房小院变了模样。看到两层的小楼房,再看看属于自己的房间,虽然还有一股不很浓烈的气味,也还是给人一种新的感觉。
还是属于从前的双人床,只是两个枕头看了让人眼中有些湿润。
李平把自己的包放到了房间里,没有暖气的房间冰冰冷冷,还有一股潮气。他原本想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的,刚坐到床沿上,猛一回头却发现墙上除了白色还是空白的白色,他有些怒气的跑到一楼客厅,他不去理会父母和妹妹们的相聚欢乐,他只管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笑什么笑?我的结婚照呢?我的结婚照呢?”
看到自己的儿如此的不懂人情,没有一个做父母的心里好过。
李爸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以同样怒火的眼神与儿子对视:“大过年的你想怎么着吧?我和你妈为了这个年忙里忙外的容易吗?那个婚纱照让我给烧了。人都没有了,你还留着,图个什么!”
李妈拽了李爸一下,她走向儿子的身边,扶着儿子坐下。看到儿子眼中的泪,李妈的眼睛也湿润了:“儿子啊,听爸妈的话,大过年的我也就不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咱全家过个团圆年不易,你忘了李安上年因为工作忙没回来,今年是请的假。来,喝点热乎茶暖暖。”
李平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有点晕车,我回房间睡一觉去。”
李平起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爸拿着一个电热器,怀里还抱着电褥子在儿子的身后跟着。来到房间里,李平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己铺床,为自己上电源,直到电暖器开始摇头,直到房间里的温度在上升。李爸又默然的走开。
“爸,我没事。”李平望着李爸的背影说了这样一句。
李爸站住脚没有回头,以示自己接受了儿子的这种道歉方式。
李平头晕得有些厉害,躺在背窝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又梦见了马迦佳。他们一起在雪地里扔雪球,手牵手奔跑着。笑声在梦中久久的回旋,回旋。李平睡着的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意。
一阵寒风刮过,马迦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轻飘飘的飞走了,任由着李平拼命的追赶。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李平打了一个寒战醒来了。原来他的脚露在了外面,很冰。他坐了起来,半倚在床头按了按额头。他低头看那个空落落的枕头,他的一只手温柔的抚起了枕头,像是在抚那曾经的爱人。
李安李福在帮着李妈打扫卫生,收拾家务什。李爸在忙着整理春联,各人都在忙碌着。
当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只余下贴春联了。李福受命于爸妈前去叫醒李平。她一下子推开门发现李平睁着眼想事情:“喂!哈哈,吓你一跳吧。哥,快点起来贴对联去。”李平被半拉半推的起了床。
李妈在房间里瞎忙活着收尾工作,李安端着那些对联,李福和李爸冲锋在前打扫着去年时的旧春联,李平负责抹浆糊,之后粘贴。贴对联期间,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据说那是李妈的叮嘱,害怕把所有的福气给说跑了。
贴好了对联,请了家堂牌位,这才算是过起了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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