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若邪坐在明玉寒一侧,与桑青挨得很近,桑青微微向一边躲了躲。
他见着,堪堪一笑,说:“桑青姑娘怎么如此见外?”
桑青不发一言。对这人,她无话可说。她也没有这自来熟的本事。
刑若邪浅浅一笑,对明玉寒道:“听闻贵堡生意兴隆,有意在北地多开三间分号。”
明玉寒说:“此事仍在商议,刑少主消息果然灵通。”他也不问他做什么,不变应万变。
“不知,明家堡吃不吃得下。”
明玉寒挑眉:“我明家百年来专艺于此,就不劳刑公子费心。”
刑若邪扇了扇扇子:“明公子也太客气了些。合你我二家之力,相信定能做的更好。”
桑青对江湖事并不清楚。当初也只听莲舟对她说过,明家堡靠制造兵器独霸一行。这可是肥,怎么会随便与人分一份。就不知刑若邪为什么要来这招。
明玉寒脸冷了下来:“此事早已作罢,邢公子休要再提。”
桑青听在耳内知道于此必然有前尘往事——邢若邪派人与明家堡接洽过,想要从明家堡铸造兵刃的油水里分一杯羹,明家堡不愿,已经表态。
明玉寒回话已清清楚楚,而邢若邪却像没听见似的:“明兄,不要介怀。此事还有余地。”
明玉寒忿然道:“那日商谈,你我已说的明明白白。我明家从未独霸一行不让人手,可你门中子弟多次滋事生扰,你更拿这些来要挟我们将麾下最热的十家铺子与你共营!邢若邪,你欺人太甚!”他手中执着的杯盏重重放下,登时分裂,“你误让我等以为丢失的宝剑被桑家得去,引得明家堡出人来此,又惹来火烧桑府……想来,我堡中失窃的三把上品也是你做的好事。”
邢若邪也不抗辩,他不言不语。
明玉寒斩钉截铁地说道:“铸剑冶钢你门下人也做得,我明家无权过问。若你真想在这行做出名堂,想靠这干出一番成就,心思就该放在真正的地方上。”
“说完了?”邢若邪终于发言。
桑青见淼淼动了动,知道不妙,举起面前桌上的茶壶,替邢若邪斟茶。邢若邪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扬了扬,颇有趣味的样子。
明玉寒眉头拧了拧,不知道为什么,邢若邪的样子让他不舒服。桌下,他的脚被桑青轻点。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些什么,了然:“堡里的生意自有人负责打理。明家堡也不是一个公子两个少爷可以撑起来的。若有人以为制住了谁就能拿住明家堡任他鱼。未免可笑。”
邢若邪接口道:“那也只能见笑于大家了。”
他状似叹息,淼淼姑娘听了直向明玉寒杀来。桑雪柔惊得脸色发白,娇呼不止。章老丈赶来挡驾,被旁立的人拦截住。
淼淼先掷来一把梅花针。梅花针本来威力不大,但因忧心上面啐毒,明玉寒不能硬接,只得避开,他一脚踢翻桌面挡掉大半,而谁知淼淼的目标不是他。
当她一把抓起桑青,手上的匕首开刃的一边抵住桑青的喉管,连被挟持的人质都有了意外。但还顾不上呼救,桑青便被肩膀剧痛逼得出了声。
明玉寒看的清楚,她肩膀上中了针,不能自已地抖动。他望向邢若邪,不解其意。
“桑府大火,实属无意,既然桑小姐无处容身,不如到寒舍做客,等找到了桑老爷一行合家团圆,如何?”邢若邪看着明玉寒,笑着对桑青说道,“就不知明公子放不放心?”
桑青也未知其意,但她遇过邢若邪多次,早知道他不是按理出牌的人,当时当下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多谢好意,只不知家姐如何处置?”她想拖些时候,便将姐姐抛到了前面。
桑雪柔怒意显现眸中,竟没料到桑青要拖着她一起:“我不去那恶人的地方!”那么激烈的反应倒叫桑青忽然想笑,可她半边身体动不了,小命还在淼淼手里,不敢张扬。
努了努嘴,桑青对邢若邪道:“我不知你究竟想的什么主意,但你须知,明家堡同我桑家无半点联系。你这头想在别人生意上上一杠子,那边放火烧我家宅,毁人命,现在又拿不相干的人来挟住人,确实贻笑大方!”她正说得痛快,心里感到反正自己一点本事都无,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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