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还没看见人我就知道刘伶又摆出他的招牌样子了。
为什么?
还用问,自然是一进门就闻到冲天的酒气了。
除了我和宋如栗有稍稍的不适用之外,其他人皆神色自若。
一旁的阮籍气定神闲,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正和端坐在对面的老夫子对弈,两人你一招我一式地在棋盘上拼杀。对我们的到来浑然不觉,就算是知道,也容不得分心。而刘伶面色酡红,醉醺醺地抱着酒瓶子观战。
嵇康他们像是早已习惯,各自落座喝茶。
反而是一旁的老夫子,虽然白发苍苍,却是面润红光,端正祥和的五官看起来应该是十分和蔼,不过现下表情严肃,时而沉吟时而冒汗,举棋却不落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有点好笑,只是下棋而已,何需太认真。不过听嵇康说过,这个老夫子年轻时就是个棋迷,遇到会下棋的人,总是要和人家拼几盘。有几次嵇康也被这老夫子缠着杀棋,甚至彻夜不归。
今天第一次见着,倒觉得透着几分亲切。
“他又喝醉了。”宋如栗望着一旁打酒盹的刘伶,微笑道。“要是刘嫂知道刘兄来太学都只喝酒,保准刘兄又得遭殃。”
“我看不像。”我指着刘伶抱酒瓶的手那长长的衣袖,“那儿沾了墨汁,想来应该是和夫子辩过一回吧。刘伶写字不喜撩起衣袖,更何况醉中?”
“笔谈?”她疑道,想来讶异于觉得刘伶虽然放荡形骸,但是连开口说话都懒,更何况提笔。
“胜了!”旁边老夫子突然一声欣喜的喝声吓了我俩一跳。
转头看去,只见老夫子红光满面,脸上漾着得意,手脚迅速地收着黑子,道:“承让承让!输了十盘,现下终于让老夫扳回了一局。”
“是是是。”阮籍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却是叹道,“嗣宗棋艺不,甘拜下风。”
老夫子闻言更加得意,笑容满面地抚须,正待说点什么,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都聚集了一堆人,片刻的讶异后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啊,是老夫疏忽了,这棋一下,倒也忘记了时辰。没有久等吧?”
“倒也没有。对了,嵇某想请问夫子一事。”
老夫子一愣,“请说。”
“是有关司马之事。”嵇康刚开了头,老夫子就顿时一阵尴尬:“呃,实不相瞒,前几日……”“夫子,那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只想请教一事,司马是否常会来此?”
“不,三天前是第一次来,实话说,老夫也十分讶异。”老夫子若有所思,“嵇先生,按老夫看来,司马取走那幅字并非一时兴起,想该是别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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