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呼延锦拥到上座,又将刘信提到外面大堂,扔在聚贤堂中间地上。
呼延锦看着刘信说:
“他们只知道你平时让他们打家劫舍不对,还不知道你与外人勾结,妄图与叛党里应外合推翻朝廷吧?可惜你们的行动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
山寨里五千多口人都不是命?四年前,兵败安丘,赵琬被杀,你们死伤两千多人,被俘者四千余人,皆被官军所杀,妻小被官府没收为奴,这样的伤痛,你还想重演一次?”
堂上人众,鸦雀无声。
刘信的断手,已经被人用布条草草扎住,他辩白道:
“这次不同,除了我们,福建、广东也会有人同时响应,我们也就是摇旗呐喊,成则加官进爵,败则换个地方继续占山为王......”
林小四冷笑道:“加官进爵、占山为王的都是你吧?我们全都蒙在鼓里,只听你借着三姐的口说出来的话。到时候,我们跑不跑得不说,妻儿为奴为婢,试问谁人愿意!”
“我们不愿!”
刘信平素只会招兵买马,却不问山寨如何养活,除了和山贼一般打家劫舍、抢商,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久而久之,下面的人也怨声载道,起来,走到刘信的面前又说:“他指使你们去打劫,自己在山寨前呼后拥、吃香喝辣,这和压榨你们的地方官员,又有何不同?
本官......有一法子,能让你们有地方施展你们的一腔热血,入军籍、吃官饷,妻儿均能回原籍录入平民籍,这样,你们愿不愿意?”
只见一头目问道:“大人,是要我们去充军吗?”
“充军打倭寇,你们可愿意?”
“倭寇?可那个打倭寇的卫青将军,当年就是他将我们打败,他能收留我们吗?”那头目显然是跟着唐赛儿逃出来的旧部,对这些情况也很了解。
呼延锦点头笑道:
“我既说,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这我已经和卫将军说好,你们过去之后,听他的指挥重新整编即可。”
他对阿瓜点点头,阿瓜掏出一份山东卫都指挥使军令,递给林小四,他识文断字,这在村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问清楚了。
林小四仔细看了两遍,激动的对大家说:
“呼延大人说的没错,投了山东卫,我们大家还能编在一起。窝窝囊囊的躲在这个山谷里好几年,大伙的怨气朝倭寇身上发去!抢平民百姓的养命粮,算什么英雄好汉?”
大家也都兴奋起来,既可以保家卫国,又能光明正大的挣粮饷养家糊口,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林小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村口,伸长脖子等着自己立了军功,解甲归田......
堂上的几位头目凑在一起商量,趁着这个空档,花荞给正朝她看过来的呼延锦,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招安难做的不是招,而是安。呼延锦在京师的时候,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打动唐赛儿,他觉得,还是要从“安”字着手。
自己先亲自去信给卫青将军,向他言明厉害,得了回复,他这才向皇太孙求了招安赦令。
在外征战的将军,最恨朝廷招呼不打,就硬给自己摊派,对自己的军队指手画脚。这个道理,他还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
“呼延大人,我们商量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召集手下,愿意跟我们从军的,我们带走,不愿意去的,让他们回原籍。只是......山寨里没有多少银钱,包括我们的妻儿,也需要银两安家落户......”
呼延锦问道:“今日是四月几日?”
“四月十一。”
呼延锦朗声笑道:“那正好!接济你们的银钱,明日就到!”
花荞眼睛都瞪大了,她看看身边的小高,小高对她一摊手:大人也没跟我说啊。
花荞不是怪师兄没跟他说,而是觉得师兄也太神奇了,他们在村上个、耽搁了两天是意外,可若是没有遇到林小四呢?
他们又岂能如此顺利进得了山寨?她不知道,呼延锦这也是误打误撞。
在京城之时,郑宽曾笑道,有一只肥羊到手了。原来,他已经得到消息,说南直隶有一船,悄悄送给汉王的孝敬要发船了。
因为是黑货,他们并不敢用官船,而是找了商船,伪装成普通客商走漕运。
尽管那些金银珠宝、南洋宝物,全都装在箱子里,还弄了些常见货物作掩护,可这又如何逃得过漕帮的眼睛。
只是,漕帮不愿意得罪汉王,只把这消息卖给了郑宽。
郑宽是个不嫌钱多的人,黑吃黑,扇人巴掌不能回手这种事,他最乐意干。
呼延锦一听连忙笑嘻嘻的说:
“好哥哥,这消息你再卖给我吧?我正愁太孙没批我的安抚费用呢!皇上北征,国库已经被刨地三尺了,我若是再缠着要银子,恐怕太孙就回一个字‘杀’!”
郑宽想了想说:“我也不要你花钱,只和你说好,船过了青州界就归我,你要,就在青州以前动手,如何?”
这条满载着南朝廷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这是十一日经过吴桥。
“吴桥到东光之间,有浮河与漕河交汇,那里有个渡口,叫做横塘渡。等到这艘船经过横塘渡的时候,我们就下手。”
呼延锦笑道:“汉王的这一船黑货,不但够你们几千户安家,就连福建官台山的,只怕也够了。”
林小四这下已经完全没有顾虑了。
他相信眼前这位带着他们打劫王爷的巡抚大人,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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