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看看被翻乱的地方,对花荣说:
“这事靠衙门不行,我怕事情扩大,凶手没抓到,反倒会对你和你爹、你姐姐下手,我们只能是暗中查。里屋被翻,这个细节就别对衙门的说。”
见花荣点头,呼延锦便大概收拾了一下,等到花荞和徐之锦进来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翻过的痕迹。
几个人轮流守了几天灵,花有财的情况并没有多大好转,他意识中柳云娘并没有走,每天叨叨着些奇怪的话,这些话,花荣他们听不懂,可花荞却知道,阿爹是在说他的家乡。
“化验报告不是交了吗?我只管验伤,你要加重伤情级别,别找我,我不干这事,我不去吃饭,我老婆给我做了,我有老婆,我老婆做饭好吃……”
老婆……是谁?是阿娘吗?花荣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爹,像重来就不认识一样。不过,迷糊也好,至少他每天都挺开心的,还要给阿娘唱歌:
“最好的我们,
最坏的我们,
回忆是时光里带着温暖的余烬。
最好忘了吧,
最坏不过是关上这世界的门……”
“姐姐,阿爹唱的这是什么歌啊?”花荣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爹了。
“他唱的是他家乡的歌,阿爹……可能是想回家了。”花荞叹了口气,就让阿爹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吧,自己会去找到凶手,找到阿娘被杀的原因。
花荞去整理阿娘的遗物,她的衣物都要在下葬那天烧了给她带走。
阿娘的首饰不多,都是些简单的银饰,衣服也都是朴素的式样,花荞把自己从应天府买来给娘的那块布料,也和娘的衣服放在一起。
她在收拾箱子、柜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阿娘是个勤快的人,每天收收捡捡,到处都整整齐齐,可为什么现在柜子里这么乱?阿爹翻的?
收捡完一个箱子,里面是暂时用不上的棉褛、棉被。花荞怕箱子放在床边,阿爹迷迷糊糊容易绊到,便叫来呼延锦,两人一起把大木箱推到床下。
这是个樟木箱,应该是阿爹自己打的,箱板厚实得很,所以也重。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打好包,回头我拿到车上去。”呼延锦说着便站起来。可花荞却瞪大了眼睛,指着刚才被木箱子挡住的墙壁说:
“师兄,你看,那是什么?”
呼延锦转过身,他也看到了,墙上有两块砖明显是可以活动的。他心中突然隐隐觉得,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就是那些人要找的……
花荞走过去,用手去抽那两块砖,可是塞得很紧,呼延锦拿出短剑,用剑柄轻轻敲砖的一头,果然,另一头翘了出来,再用手拉,砖就被拿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凹槽。花荞看了看呼延锦,把手伸进去,拿出来的却只有两块布。
花荞打开其中一块,这是常见的棉麻素布,上面写着几行字:吾儿莫怪为娘狠心,在你右小腿掐下指甲印,愿此印伴你一生。思之念之。
什么意思?阿娘另外还有个儿子?
花荞赶紧打开另一块锦缎,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师兄……这些是娘藏在这里的吗?这是什么意思?”
呼延锦却把花荞手上的那块锦缎接过去,展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花荞,你看这图案。”
这是一块姜黄色的锦缎,细细密密的绣着“万”字和祥云、花朵,在这些花的中间,一只展翅的团凤豁然其上。
“怎么会绣着凤凰?难道这是我娘绣的?这是……”
“这是凤花锦,花荞,是皇室才能用的东西。”呼延锦虽然没见过凤花锦实物,可他见过类似的团龙锦。
那时他们还在云南,他们躲在山里,日子过得很苦,有一次,他看见那个人拿着一块这样的锦缎在哭。那个人看见了躲在门口的呼延锦,便招手叫他进去。
“你为什么哭啊?也是因为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
“朕……我哭,是因为看见以前的东西,想家了。”
“就是这块布吗?”
“这不是一般的布,它叫团龙锦。”
“为什么只有一条龙?那它不是孤孤单单的?”
“若两条龙就会争斗,这天下,只能有一条龙。不过它并不孤单,还有凤跟它做伴。”
“那是叫团凤锦吗?”
“不,凤凰爱美,旁边还有花,所以叫凤花锦。”
这正是绣着凤凰和花的锦缎,宫里的娘娘用的……凤花锦。
师娘……难道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那另一块布上写着的“吾儿”又是谁?
“花荞……”呼延锦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右腿上有指甲印吗?”
花荞也懵了,自己也没注意过啊。她把裙子底下的裤腿捞了起来,露出了她光洁的小腿,自己看了看:“没有啊。”
呼延锦脸都涨红了,侧身不去看她。花荞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着急,自己也太不把师兄当外人了。赶紧把裤腿扯下来,红着脸小声说:“我腿上没有印子……”
“那……这个’吾儿’就不是你?”
呼延锦觉得有些不敢往下想:难道,花荞就是穹窿山一直在找的人?他们弄错了,那不是个男孩,而是个女孩?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不可能,花荞只有十五岁,而他们要找的孩子应该有二十岁了。年龄对不上,不会是花荞。呼延锦暗暗松了口气。
他双手扶着花荞的肩,温柔的看着她说:“不管怎样,师傅师娘都做了你十五年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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