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徒杀了如此多人,为了就是这个小小玉鼠,却怎料玉鼠安然放在开封府护卫房中,实叫人大感无力。
本来早该发现,可自此案发生,展昭已多夜未曾回房安歇,根本无从察觉房中何时多了一只白玉老鼠。
想来,该是那白玉堂在自己屋内住了些时日,不慎留下此物,实是事有凑巧。
展昭轻轻叹气,真是巧得令人咬牙。
适才连包大人在内的各人皆用那种不可思议又了然心中的眼神盯着他,好似他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下次遇到那白玉堂,须仔细告诫他莫要再将物事遗留不带,包袱、画影、玉鼠,有哪一样不惹来个天翻地覆。
手中玉鼠小巧玲珑,雕工j-i,ng细,摸来光滑细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j-i,ng品,若非此物有特殊意义,实难料到此小小物事竟害了如此多条人命。
展昭从房中取了玉鼠,回到后堂,包拯已被皇上召入宫内,想必是因近日京城接连发生灭绝凶案,已惊动龙颜。
公孙策自他手中接过玉鼠,仔细辨看一番,并未从中看出端倪,便示予唐文逸问道:“唐侠士,此物可就是贵教信物?”
唐文逸凝视片刻,便肯定点头:“不错,正是此物。义父随身携之,虽不常见,但玉鼠乃教主印信,唐某不会认错。”
公孙策点头,然后与他说道:“唐侠士,此玉鼠虽为贵教圣物,但涉及案中关键,恐怕未能就此归还贵教,还望唐侠士见谅。”
“唐某明白。”
“此案尚有许多不明之处,需劳唐侠士从旁协助。不知唐侠士可否暂留开封府几日,以助破案?”
唐文逸亦知此时关联其兄,怎也不能撒手离去,便点头应下:“如此,便打扰了。”
“哪里。”
公孙策挥手招来皂隶带了唐文逸下去安顿。
待他走后,展昭方才问曰:“公孙先生是否对他仍有怀疑?”
公孙策微微一笑:“展护卫,可有注意他身上佩剑?”
“薄剑。”
展昭不禁皱眉:“若说他便是凶徒,那白玉堂莫非作了伪证?”
公孙策摇摇头:“也不尽然。白义士行事磊落,不屑与他人窜供。且那唐文风、唐文逸既是胞生兄弟,习练同种武器亦属在理。”掂量手中玉鼠,他依然满心疑问,“只是学生担心的尚不止如此。”
“先生意思……”
“展护卫,你试想来,这玉鼠先在何处出现?”
“御书房!!”展昭一惊,此事莫非连皇上也牵连在内?!
“不错。此物若真如唐文逸所说,是天书教教主身份印信,又何以会出现在皇上御书房内?此间关联,恐怕非比寻常。”
纵然凶徒已现,案情却仍堕雾中,实令二人如千丝缠身,摸不着头绪。
***
过了大半时辰,包拯从宫中回来,面色更是凝重。
皇上已获悉近日发生的种种惊人杀案。
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猖狂之徒随意杀戮,龙颜大怒,立召包拯进宫叱其办事不力,更下意旨,勒令开封府予八月十五月圆之前破得此案。
公孙策将玉鼠呈予包拯,并将之前种种所疑一一禀告。
包拯听罢,点头道:“公孙先生所疑亦是本府迷惑之处。适才面见皇上之时,本府趁机问过皇上对那玉鼠可有印象,答案实在本府意料之外。”
“莫非此物是皇上自民间所得?”
“不错。”包拯将玉鼠放于案头,“巧合的是,此物乃是自齐府而来。”
二人闻言不禁吃了一惊。
“四个月前,皇上曾起意鉴赏血珊瑚,御驾亲临齐寿府中。不意见一小巧玉鼠摆在角落之处,甚喜之。齐寿遂将此物呈送皇上。后置于御书房中。”
展昭恍然大悟:“那齐寿一家,恐怕就是因为得到此物而遭灭口!齐寿、廖为、廖何氏、张大全,凶徒为追寻玉鼠而将其杀害。”
“展护卫推言虽是合理,”公孙策眉头深锁,缓缓说道:“可那齐寿又是自何人手中得到此物?他不过是一介富商,与西塞教派并无牵连……大人试想,那凶徒要的是玉鼠,若按此线索追寻,先死的该是齐寿一家。但现下被杀的顺序却是颠倒。”
“嗯。”包拯点头,凝视亭亭摆在案上与世无争却满身血腥的洁白玉鼠,“种种疑点,皆由齐寿而起,需再将此人深作查究。”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展昭:“展护卫,立将唐文风容貌绘画图形,广发通缉榜文!此案凶徒既现,务必尽快将其擒获归案。”
“属下领命。”
***
开封府发下通缉榜文,三日过去,却终无所获。
展昭率众衙役遍查城内大小客栈民宿,亦未有发现唐文风行踪,此人竟如泥丸入海,消失无形。
期间包拯再对齐府上下细作调查。
齐寿奉公守法,身家清白,与寻常富商并无相异之处,更无丝毫可疑之处。
案情再遇瓶颈,但皇上所限时日却已渐渐逼近。
***
月上中天,展昭方才回府覆命。
一日搜寻又是落空。
不禁轻叹一声,抬头看看寂静的开封府衙,今夜亦是一般静寂,仿如安稳无事。
如此安静,不禁教他想起足让啸声四起的白色身影。
嘴角微浮半分笑意。
不过是遗漏了东西,何必耿耿于怀,至此不肯露面。本以为那好事的家伙定会因唐文逸被留开封府而跑来大肆吵闹,怎料现下片影不见。
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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