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爱惜自己吗?
我笑了下,细细辨著从缈音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放任自己陷入他那暖暖的怀抱中。
一种安心的味道,水一样让人沈溺。
缈音,如果哪天你出了王府回去远在北京的家,我或许会真的真的舍不得、一辈子也都忘不了的吧。
第十六章
莲池里的荷叶再次悄然展开,大片大片地在阳光下荡漾著,如同碧波般早已溢满了整个清洌的水面,闷湿的热风一吹,便能隐隐瞧见散布与其间的三两支细粉若水的荷花。
这天,午後的阳光正照得地面有些刺目,我则半眯了眼睛蜷在树下乘凉,倦怠地听著蝉一阵又一阵的嘶鸣,突然,耳边传来些喧哗,紧接著大步走过来几个仆婢打扮的人。
“他果然在这里。”
我睁开眼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他们。
“肯定是他,整天可疑的到处乱晃,肯定是他偷了任主子的簪子。”
我定定地看著那个继续喷著唾沫的男子。
“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人,手脚难得干净,这样的人……不过怎麽偏偏这麽不长眼,别的不拿,偏偷了任主子高堂留给她唯一的簪子……”
中间一个穿了浅色细薄碎花纹布背子、白花细折裙的女子不耐地一抬手,冷哼了一声,那男子立马噤了声,诚惶诚恐地低了下头去。
那女子四下看了看,最终视线才漠然地落到我脸上,随即一皱眉,目无表情地斜一瞟那男子,良久方才问了声,“是他麽?”然後不等他回答又接著道,“不要让王妃在亭子里久等,你们,”她连头也没有回,那两个站在她身後的便半低著头上前了一步,“拖了他过去。”
看到这里,我禁不住一笑,竟然还会有第四个人想得起园中住得有我这个口不能言的人,虽说是在这种时候。
“还真是个傻子。”那女子注意到我的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鄙夷,转身走了。她旁边那男子也紧跟了出去,然後是我与剩下的人。
我被拖拉至莲池旁靠近园门一侧树下的一座凉亭前,还没等看清亭中端坐著正喝茶的那个女子,一个人就在身後压下我的头将我按跪於地上。
“回王妃,就是此人。”先前那个女子上前了几步,声音仍旧是平平的,与先前的语气相比也并没有多带一点儿敬畏。
“簪子呢?”一个稍显得有些生硬的声音,很动听,却带了种怪异的感觉。
“被这不长眼的奴才偷著卖掉了,也问不清楚到底卖到了什麽地方?”
“这样麽?”一声冷笑,“你,抬起头来。”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踢了我一脚,我这才反应过来,慢慢地抬了头。只见亭中那女子穿著件金线嵌边的拖地六幅白丝裙、绣了百蝶戏花图案的银红细纱大袖衣,系著坠了玉猪龙的三彩宫绦,头上则细致地挽著挑心髻,插了一支金玉珠翠发簪,鬓边垂下几屡青丝,衬得她细腻的肌肤显得红润嫩滑。
很是脱俗的秀丽姿容,竟不是汉人,我想,怪不得声音听起来会稍有些奇怪。
“哼,”她端著杯子的手一使劲,微微有些颤抖,“你们这是什麽意思?”她仍旧直盯著我,“随便找个人来搪塞我麽?”
“奴婢不懂任妃的意思。”
“这样的人要进出过我的院子,宜儿会不知道?”
“关於这点,”先前那女子依旧不紧不慢地道,“我看主子还是应该回去问问那个宜儿。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保不定是她夥同这个奴才干出来的下作事呢,不过那个宜儿是主子您带来的贴身丫环。那麽远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那人都是些什麽性子,但却也不能不给任主子您脸面……”她抬眼一瞟站在任妃周围顿时怒火冲天的三人。★◆凝凝◆★整理
“放肆,你说这话什麽意思?”任妃霎地站起身来,“不要忘了,我可还是你们的主子。”
“这点奴婢当然牢记在心了。”那女子嘴角露出不屑地一笑,略侧了侧头。
此时从我身後传来远远的一阵低语声。我略一偏头,眼角瞅见周围竟不知何时立了无数围观的人。
一个杯子砸在地上,飞溅开无数的瓷片和茶水。
“你们还记得就好。”任妃向我走了几步,停下来厉声问道,“是你偷了簪子?”
我摇头,身後又是一阵低语。
“好啊,联合起来耍弄我麽?”任妃冷笑道,“就你这个丑八怪,也……好,好,不说是麽?那你们就给我问出来。”
“是他偷的簪子。”那女子袖手与旁,动也没动。
“那你们就给我问出来他把簪子都卖哪儿去了?”
“这怕是很难了,这奴才是个哑巴。”
“哑巴?连咿咿呀呀也不会的哑巴?哼,哑巴也总该会写字吧。”
“这可不一定,我国虽是诗礼之国,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识字读书的,任妃不要把我国想得太过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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