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你娘真辛苦。”
“是啊。”
“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怎样?”
“你这人,浪荡,轻浮,好色,不正经,不务正业。”樊萱白他一眼,好像能想到的负面词都适合他。
“樊大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等到了我家你就会明白,我这是情由所原!”
“好啊,倒是让我瞧瞧。”
廖木峰转头,正好见到樊萱阳光下侧脸,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见他低头嘴角上扬带起的微笑,为俊脸更添光彩。他晃神,看呆了,樊萱也会对自己微笑吗?他以为那是属于上官君越的。樊萱听不见他回话,以为他生气了,转头见他痴呆地看着自己。
“干嘛,被爷迷住了?”
廖木峰还在晃神中,愣愣的说出心里话:“早就被迷住了。”
“额。”他的话令樊萱一时局促,耳根子顿时通红,别捏的别过头不看他,仓促的说道:“走,走,走。”用脚踢踢马身,挥一挥马鞭。“驾”马儿便猛地向前冲去。
峟州
他们到达的这一日,天灰蒙蒙的,乌云笼罩在峟州上空,空气中带着潮味,一阵阵凉风卷起地上尘土,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街道上也很冷清,这场景与之前的雨城很相似,樊萱有些不安。
“这儿就是峟州?”
廖木峰见此场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霎时目光深邃,直视远方,收起一贯嬉闹的面容,低沉的声音说道:“今日咱来得巧了,赶上悼亡节。”
樊萱听他语气不似往常,转头见他神色严肃,悼亡节?“这都入秋了,清明可是在四月。”
“并非清明,悼亡是峟州的传统。”廖木峰顿了一下,又说:“在峟州,有这样一种说法,凡是遭人陷害,含冤而死,意外身亡,又或是临死前仍对人间抱有深深眷恋,这样的人死后会化成鬼,凭着怨念或是眷恋在人间逗留,直至它完成生前的遗憾,方才消失。而悼亡节,顾名思义,就是悼念逝者。子夜时分,峟州的百姓通常身着奇装异服,佩戴形似鬼怪的丑陋面具,在街上巡游,以此慰藉亡灵,了去它们的怨念、眷恋,愿它们重新转世投胎。”
“你的意思是今晚会有巡游?”
“每年如此。”
“悼亡节真的可以了去惨死之人的怨念吗?”樊萱想起了惨死的家人,抿了抿唇。
廖木峰摇摇头,他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人死后还能化成鬼魂留在世间,不应该是下阴曹地府吗?若是留在世间,不会扰乱人世秩序吗?他安慰樊萱道:“你信,便可以。”
“那好,何时能买面具?”
“这些面具皆是自家按照对鬼怪的理解弄成,我年少时弄过一个,今晚你可以拿来用。”
“你家在哪儿?”
“到了那,你可别太惊讶。”
廖木峰与樊萱将马儿牵到峟州占地面积最大一条巷子,樊萱一看那建筑的格局,那熟悉的牌匾,不禁皱眉,无论到了哪儿,这些地方总是有的。“你带我来花柳巷做什么?”
峟州最有名的地方就是花柳巷。在男风盛行的朝代,花柳巷里妓院,小倌儿馆各占一边。白天冷冷清清,一到晚上,可不得了,摇身一变温柔乡,灯红酒绿,酒池肉林,总之,是纨绔子弟,世家公子纵情享乐之地。
廖木峰很不想承认他便是其中的一份子。“一直没告诉你,我娘就是个开妓院的。”
“什么!你娘是老鸨?哦不,对不住。这样说很不尊重。”
“没事,我娘她不介意。”
廖木峰没有带他从前门走,而是从后院的小门进去,护卫们见到他,打声招呼就各忙各的了,似乎对他这个时候回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是,廖木峰一年到头在外溜达,只有悼亡节才知回家看看。
“哟,我说是谁呢,可不是我家那个混小子么?”中年发福的老鸨,头上插着几支金钗,满脸浓妆,衣着华丽,她见了廖木峰,摇着扇子,身子一扭一扭的向他们走来。
“娘,跟我说话,能不用这种语气?”廖木峰无奈地低头看她。“我新朋友樊萱。”他指了指站身后的樊萱。
“额,您好。”
“好吧,浑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哟,这回带新欢来啦?”
“去去去,什么新欢,别乱说话。”他轻轻推了推母亲,眼下只想赶紧带樊萱回自己的院落,免得她娘乱调侃,惹得某人不快。
廖母摇着扇子,自顾自的绕着樊萱走一圈,上下打量,他虽面带愁容,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忧伤,但是眉清目秀,颇有书生气质。
“长得挺秀气的嘛,这一次眼光不错哦。”
“这一次?”樊萱抓住廖母话中的关键字眼。
“对啊,哎,我跟你说,你不知他之前那个相好哦,那个人啊……”一提到那个人,廖母就露出嫌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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