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鸭腿完,沈恩泽便猛然发现那阁楼顶一身影飞出,速度极快,想是那暗卫,嘿,朱长秋这厮招呼都不打就动手了。沈恩泽连忙扔掉手中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抹了两把后,抓起石桌上的匕首塞入靴中,悄声潜出去。
缩在一旁准备偷吃个鸭掌的朱长秋也瞧见了这一幕,看来对这沈家感兴趣可不只是自己和那沈恩泽了,朱长秋闷笑一声,携着鸭掌,飞身追那暗卫去。
躲在阁楼外偏廊的沈恩泽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瞧着里面的情况,却只见那沈元郎对着烛灯翻看诗书,并无异常。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么?沈恩泽正疑惑时,里面的人却发话了,“你知道我每五日便来这儿,我亦知道,你自那邪教回来后就暗地里观察着我的行踪。沈大人,难道草民有什么违法乱纪之行么?”
沈恩泽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坐在沈元郎对面,却见那沈元郎的视线始终未从书上移开。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沈恩泽问那对面之人。
只见那沈元郎抬眼瞧着沈恩泽,一副玩味的样子,“沈大人有证据么?”
“你做的那些个人皮灯笼难道不就是证据?”沈恩泽没有十足把握,但只要有五成的胜算,他都会将事情抬到面上说,输或赢,生或死,从来都是五五开平。
“怎么,那些灯笼不好看么?”沈元郎放下诗书,站起身,踱步到沈恩泽边上,手缓缓地搭在他肩上,指尖的凉意让沈恩泽极为不快,“我记得,说是要送你一个灯笼的。”
听到此话,沈恩泽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亏以前还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沈恩泽的眼底浮现着痛苦,“你屋里那盏是沈夫人,我屋里那盏是秦小子,那日你给我看的便是玉华。你说那是长明灯,长明灯是祭奠死人的。”沈恩泽抬头迎上那人的目光,“怎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打我的主意,只因那句要送我一个灯笼?”
沈元郎笑了笑,嘴角尽是魅惑,眼底却全然是冰霜,他俯下身,对着沈恩泽的耳朵吐气,手掌渐渐抚上沈恩泽的胸膛,“你的心事虽在心底,却全都显现在眼里。每个人都一样,他们也一样。所以,我说是他们自愿的,你信么?”
沈恩泽讪笑,就算再交付真心也到不了那种地步吧。
“剥皮之前我都会问他们的,只有接受才会没有挣扎,剥下来的皮才完整没有裂痕。如果是死尸,皮就不新鲜,如果挣扎,恐惧,剥下来的也就没有那么流畅了。”
“你觉得我会愿意?”
“谁知道呢。”沈元郎收了收笑,直起身,绕着檀木圆桌踱步,“爱一个人就会担心他今天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人欺负他,有没有不开心……所以,我就只好杀掉他了。你看,做成长明灯,不哭不闹,不悲不喜,一直呆着我身边,多好。”
沈恩泽看着那映着烛光的身影透露着黑暗的气息,不自觉后背上冒出毛毛细汗,他整了整精神,自己最初就是想着如何拯救这眼前的人,现下看见那人不堪入目的一面,不早该在自己的意想之中么?
“所以,那三个人其实都是你心上之人么?”沈恩泽哑着嗓音问道,却还是止不住轻微颤抖。
“三个?”沈元郎故作疑惑的望着沈恩泽,“不不不,加上你,一共十个。”
沈恩泽的脑袋像是一下炸开,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脑浆四下横飞,有些事情直直地飞入脑海,无法阻挡。
…………
“每个借宿者可以在这个系统里存活十年,在这十年之间必须得到十个人的真心。一年一个试验品,如果成功,试验品便会被宿主解决化成能量,宿主借宿时间便会增长……”
“而你,就是他第十个试验品。”
“你知不知道你旁边这个人的双手沾着多少人的鲜血?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爱他?你知不知道这一个个世界的虚像就是用他们的灵魂铸成的!”
…………
沈恩泽突然明白,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迟迟见不到那借宿者,原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他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设下这一切,他想沈恩泽亲眼看见,亲生经历这系统是如何对待那前面九个试验品的。
这个办法歹毒至极,却无可挑剔。
沈恩泽的呼吸逐渐紊乱,额头被细小的汗珠布满,身体轻轻地颤抖,但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他整理思绪,想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要做什么之后,开口问那沈元郎,“所以,你对他们都是真心的么?”
沈元郎一直像在看戏一样看着沈恩泽,直到他问出这一句,眼底竟浮现出真正的笑意,“你不该这样问的,你这样问就已经说明你已经输了。”沈元郎说罢便掐住沈恩泽的下巴抬起,欺身吻上去,蜻蜓点水般。
沈恩泽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尝试到,便已经结束。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沈恩泽蠕了蠕嘴,将眼光毫不避讳地抛向沈元郎,“故意让我看见你的新婚之夜,故意让我去邪教寻那秦小子,故意给我看那些长明灯……这一切全在你的算计之中对不对?为的就是现在,你明知道我倾心于你,怎么不早动手?”
沈元郎依旧轻笑,“我要的真心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伤我分毫的真心。”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沈恩泽的表情扭曲着,哭笑不是,在这烛火的映衬下显得着实狰狞,“那么你呢?你是否有心?”
“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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