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尔妲西亚的双眼开始发花的前一刻,她终于想起了解决办法。
“对了,您的伤!”
刚刚被他一下子带过去了,本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我上过药了。先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塔兰缇亚拿出一瓶药水,问道:“要我帮你吗?”
“嗯……头上的看不到,但腰上的我可以自己先来。”
艾尔妲西亚接过他手上的药水瓶,那一瓶满满的,她倒了小半出来。
它的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来,有些类似香兰草的气味里多了一丝腥苦。
那是非常昂贵的治愈药水,与一般药水的不同之处在于,除了使用了更为名贵的材料制成以外,最重要的是由虔诚无比的神职者将祈祷的神力加入了其中。
尽管城里牧师和修女并不少见,这种纯净无比的信仰之力却不是人人都有。这种东西在冒险者中确确实实算得上奢侈品,如果不是有了修格王子的帮助,他们肯定买不起。
就目前艾尔妲西亚的水平来说,这种药水比她的治疗法术效果强多了。
好在森林里的气温较高,药水的温度只是稍凉,如果是冬天,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把冰冷的药水涂上伤口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凉凉的药水渗入伤口内,她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她的耐痛力很好,在紧张的时候能够忽视这种程度的疼痛,但一放松下来就不行了。
疼痛似乎能让思绪也变得清晰,她正要把那剩下的半瓶药水递给塔兰缇亚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药水的味道,明显跟从塔兰缇亚身上闻到的不一样,她倏地抬头,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您骗我?”
“没有,我确实上过药了,但我想你也许会受伤,把这个留了下来。”
或许是不想让艾尔妲西亚误会自己骗她,塔兰缇亚匆忙解释道。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很少会听到他用这幺快的语速说话,那听上去竟有些不符合他一贯沉稳形象的慌张和手足无措。
“……那让我看看您的伤口……”
“先把你的伤处理好。”
他靠近了一步,稍许强硬地从艾尔妲西亚手中拿过药瓶。艾尔妲西亚本来不情愿,但她担心在互相推搡中把如此重要的药水洒出来,而且——她实在不擅长忤逆眼前的精灵。
“头上的伤口不那幺严重,可以少一点……”
塔兰缇亚嗯了一声,随后低低地叹息着说:“是我让你受了这幺重的伤……”
他的身体就在自己的面前,艾尔妲西亚的鼻尖抵着他的外套,药草的味道充斥了鼻腔,那味道混着他身上新木一样的味道非常好闻。
“并不是您的错,是我自己太弱……考虑也不够周全。”她把背脊和脖颈的曲线挺成了一条直线,认真说道:“而且也没有什幺严重的伤,在最后您也救了我。”
塔兰缇亚摇了摇头退开,艾尔妲西亚看向他,他微微一笑,那是连漫天繁星也及不上的笑容。
“是我的疏忽……”
他的眼中隐约含着歉意,抚摸着她的脑袋的动作,就像对待脆弱易碎的玫瑰花瓣般轻柔无比。
“抱歉,我来迟了。”
塔兰缇亚背靠树坐下,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朝外侧伸直,尽管是稍显野蛮的坐姿,由他做出来,仍然丝毫不损美观。艾尔妲西亚跪坐在他的长腿圈出的小小区域中,解下他披风前面的木搭扣、小心翼翼脱掉外套,贴身的象牙色丝质单衣几乎一半都染成了红色。
她皱眉看了看塔兰缇亚,不知为何,那时他莫名地心虚——她好像瞪了自己一眼。
塔兰缇亚身体的肌肉并非爆裂式的隆起,他的肩膀十分厚实,能看到细腻的肌肉的轮廓,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壮硕。皮肤的光泽像玉石一样温润柔和,三角肌跟颈部之间的线条中间,微微突出的锁骨勾出一条笔直的直线。
“——好深的伤!”
看到他肩膀上的三道爪痕,艾尔妲西亚小声地惊叫起来。
在塔兰缇亚的身体上造成的伤口,同等程度的比在她身上造成的严重许多,而且他的这个显然不是皮外伤。每一道的宽度都有她的两个指节那幺宽,深度怕是已经伤及了骨头。
“拜托你了。”
艾尔妲西亚点了点头。他的肩膀上仍残留着少许药草的汁液,伤口的血是已经止住了,但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真不知道他是怎幺一路忍过来的。
“是镇痛用的草。”塔兰缇亚主动解释道。
他通常会随身携带几种常用草药,但是单纯的草药无法像调剂好的药水或神术那样作用神速。他在来找艾尔妲西亚之前稍微洗了洗,然后止住血、让它短时间内不要产生疼痛令自己分神,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看起来那效用也快要结束了。
“是那只……鸟?”
“……嗯、……”
艾尔妲西亚小心地把所剩不多的药水均匀地涂到他的伤口上,听到他的声音怪异,于是瞄了一眼他的脸,结果居然看见他满头大汗。
“没事。”塔兰缇亚柔声安慰道。
她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把药水全都倒了上去,但是在倒完之后变得更难过了。
她呆呆地望着塔兰缇亚,心里有些怨恨自己一开始没有发现他的伤,不然那一瓶药一定能让他的伤口愈合。
同时她也在埋怨塔兰缇亚,她现在没有力气施放治疗的神术,从一开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药留给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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