啖杏林不比龙门镇,战线靠前的据点一贯气氛紧张,再加之时不时会易主,所以无论吃穿的物资还是住处都是行军惯有的作风,粗糙而简陋,斐川被靳嵘带进了房间,房里只有一张矮桌一个床铺,单薄的被褥叠起摞在床脚,窗户是自外侧锁死的,日光从窗棂里透进来,被木制的窗框割裂成细小的光束,艰难的投射在满是落尘的地面上。
斐川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磕了一下,他跟不上靳嵘的步子,脚步一快就没注意别的,好在靳嵘挡在他身前,他直接撞在了男人挺拔的后脊上,这才得以免去被绊倒在地的窘迫,鼻梁撞得酸痛,但他半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兀自耷拉下脑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鼻尖。
靳嵘一直将他拽到床边才想起来松手,门外的声音喧闹入耳,靳嵘蹙着眉头转身回去把木门重重合上,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声,斐川反射性的一缩颈子,左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被攥了一路的右手手腕。
靳嵘手上的力气很大,他使的枪比常人要重,拉弓用得是硬弓,还时不时的会崩断弓弦,斐川被他攥着手腕的时候还没怎幺觉出来疼,等到他自己扶着床沿坐稳,腕上被蛮力阻隔的血液开始重新流淌,痛觉在这时才得以恢复,斐川后知后觉抽了一口凉气,钝痛从骨缝里慢慢钻了出来,等到血液循环不畅的麻劲过去,骨骼和经络同时产生了一跳一跳的疼痛感,尖锐嚣张的从单薄的皮肉下头钻出来。
屋里光线不好,门关上之后只剩下窗户里透过来的微弱光亮,床是木板拼接起来的,上头铺了褥子也只能起到隔凉的作用,斐川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床脚吱呀的声响让他有些不自在,无法避免的声音把他试图往里侧挪动的企图暴露无遗。
斐川甚至能听见自己逐渐加速的呼吸声,他手足无措的僵在床边不敢再动,靳嵘面色阴沉走到床边俯身抱他的时候,他几乎被吓得呜咽出声,僵直的脊背被男人的手掌揽去箍紧,尚有酸痛留存的腰胯不自觉的开始轻颤发抖,斐川无处可逃的闭紧了眼睛,他就算能没有障碍的开口也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靳嵘咬了他,犬牙落在他纤弱的颈侧用力咬合,清晰的刺痛让他寒了脊背,恐惧在神经上飞速传递开,他偏着脑袋低呼出声,温软沙哑的音调狼狈的颤抖着,凌乱的长发遮着他眉眼和肩头,靳嵘将他压进硌人的床铺里,用力的臂弯困住了他的身子,斐川蹙着眉心,指尖堪堪揪扯着男人肩头的衣料不敢动作,只是眼角沁出了零星的水渍。
靳嵘到底是疼他,再怎幺恼火吃味也还是被他这般模样给弄软了心肠,斐川还带着病气,精致秀气的五官笼着病态的脆弱感,孱弱而凌乱的呼吸也成功软化了他的情绪,靳嵘埋进他的肩颈肆意啃咬了一番,稍一亲近就能明显察觉到斐川的体温还有些异样,他这才反应过来斐川刚才兴许是身子不适没站稳,不小心从车上跌下来,又被尹遒误打误撞的扶进了怀里。
靳嵘咬着少年人白皙的颈子吮出红痕,等到盖住自己先前留下的痕迹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去摸斐川的上臂和手腕,微弱却急促的脉搏让他身形一顿紧接着停下了动作,有些糟糕的脉象坐实了他隐约的猜测,靳嵘收敛情绪转而将斐川拥进怀里去贴他的额头,斐川靠着他的面颊低喘出声,早些时候降下来的体温又有回升的趋势。
腕上泛红的指印已经很清晰了,靳嵘握着他的腕子让他平躺进床里,斐川抵在他的肩头任凭他摆弄,单薄的身形隐隐打颤,显然是被他刚才的举措吓得不轻,靳嵘心里内疚和失落各占了一半,他撩开少年额前的碎发轻声哄着他抬头睁眼,斐川摇了摇头然后很快搂过被角将自己蜷缩成团。
靳嵘摩挲着他的右腕迟疑了一会,斐川瘦弱,筋骨也不结实,他担心自己刚才力气太大会伤到他筋骨,他惦记着得去找瓶药酒把腕上留印子的地方推拿搓开,但又想起据点里还有很多需要他部署的事情,靳嵘倒是1▆2▃3■d☆█没觉得斐川麻烦累赘,恰恰相反的是他心底方才所有的妒火和恼怒在此刻全都因斐川的胆怯和柔弱而完全消减。
靳嵘俯身跟他道歉赔罪,又轻轻吮着他的耳尖沉声让他好生休息,他拉过斐川的右手小心翼翼的用被子盖好遮住,减去怒气的眸光里透着些许令人动容的怜惜,靳嵘再三确定他骨头没事之后才打算起身离开,他帮斐川除去靴袜掖上被角,走之前还特地蹲在床边吻上了他的面颊。
战局瞬息万变,剑拔弩张的两路人马针锋相对,浩气盟是想要乘胜追击,奈何先前中下两路形势太好,一举攻破两路据点使得他们前线兵力投入太多,想要收回攻打枫华谷需要一定的时间做以调整,而靳嵘在恶人谷中的名望是实打实的赫赫战功堆积出来的,单是一个名号摆出去,就足以鼓舞士气震慑敌手。
斐川离开万花谷随楚戈混迹江湖,他始终被楚戈照顾着护在身边,即便是入了战戈也从未真正参与过阵营厮杀,以往帮里防守进攻他最多帮忙准备些药材,再清查一下物资,若是有人攻城,楚戈也会提前让他藏在最隐秘的地方,战戈当年镇守过无量山的澜沧城和苍山洱海的大理山城,这两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脚,斐川在恶人谷近三年,见都没见过一个拿着兵刃要夺他性命的浩气。
后来战戈有了稳定的帮会驻地,楚戈时常会带人去参与中下两路的进攻,斐川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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