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云庄派人来找仲先生的麻烦——当然是不可能的。1∧2ㄨf=/i/l/eeed]/a☆mΨei点
事实上打前站来探查的人只是略看了看酒馆一楼坐着的客人,就被吓得差点掉头往回跑。
像是兴云庄这般在江湖中不上不下的势力,别的没有最不少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轻飘飘一扫就能分出在座的人来自哪方势力,平素地位如何。
窗边坐着穿布衣的男人,分明是峨眉弟子中最为出挑的“三英四秀”之中的大弟子张英凤,趴在桌上娇笑着与小伙计阿飞搭话的女人,放在桌上的布袋绘着蜀中唐门的徽记。
还有那跳下马车极是熟稔地叫了两壶酒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腰间悬着的细剑是只有杀手才会用的款式。
更不要提他壮着胆子在这又坐了半个时辰,这里来来往往的,竟是黑白两道上的各方势力走了个遍,如坐针毡地把自己点的酒喝完,他丢下两枚银锭,还不等阿飞算完要找给他多少钱,人就已经飞一样跑得没影了。
“噗嗤。”一直趴在桌上懒洋洋倒酒的女人发出一声满是嘲讽意味的嗤笑,举着酒壶晃荡着娇声叫道,“小阿飞,再来两壶。”
阿飞垂眸送了一壶酒上去,转身又忙着给要结账的客人算钱。
他的术数学得算不上太好,比起别家店伙计嘴皮子上下一碰该付多少该找多少清清楚楚,他得要多花上几秒才能反应过来,若是撞上了银子换铜板之类的,还会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
若是别家店的伙计这般,多是要被客人骂个狗血淋头的,不过这白玉京里客人脾气却是好得很,即便阿飞得要嘟嘟囔囔算上好一会才能告诉他们要付多少钱,他们也半点没脾气,对待这小伙计就像是对待自己家里的晚辈,亲切的很。
“多找了三文。”结账的客人笑着退了三文钱给阿飞,阿飞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道谢,把客人送出门后又擦干净桌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擦的,这段日子的客人做派都雅致,坐在这喝上一天酒桌上也干净的跟没人用过一样。
这些人却也不全都是对仲先生感兴趣的,仲先生的本事说起来厉害,但大多数人都是听过算过,没病没灾安安生生的谁会去找通鬼神之人呢,至多心里记着有这么个人以后遇上莫要招惹便是。
这小酒馆里各方势力的探子多,但冲着美酒,冲着那使得一手好剑的小伙计来得更多。
“你倒也不急。”白飞飞调侃道,“我看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阿飞得跟着别人跑了。”
仲彦秋却是答非所问:“阿飞今年十六了吧。”
“整岁的话,十六了。”白飞飞答道,“怎么了?”
“只是想着他也长大了。”仲彦秋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转日,兴云庄的庄主龙啸云亲自带着厚礼登门拜访,却和来喝酒的客人一样愣在了原地。
昨天还热热闹闹的小酒馆已是人去楼空,门上挂着牌子,上书归期不定四个大字,却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据说城里松鹤楼的酒是白玉京供应的,然而等他们去问的时候,松鹤楼的老板也推说不知,还不忘把店里剩下的酒提个价限量供应,很是赚了一笔。
龙啸云虽然不知道仲先生为什么会离开,但是想想还是松了口气,一边吩咐下人盯着白玉京要是有人回来了立刻通知他,一边开始思量着怎么让自从李寻欢回来就愁眉不展的林诗音开心一些。
而更多的势力则是派出了尽可能多人的搜寻仲先生的踪迹——能在这江湖上活下来,谁身上没有些不欲为人知的秘密,仲先生的手段实在太过骇人,他们不得不防。
仲彦秋此时却是舒服得很,他正待在花满楼的小楼里,喝着去年花满楼酿的百花酒,吃着来的路上买的白糖糕,懒懒散散的样子就跟太阳底下的猫没两样,花满楼看不见都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神态。
“陆小凤回来可要哭死了。”花满楼说道,又忍不住摇头叹气,“只听过那老板跑了伙计丢饭碗的,像你这般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天知道他一大早碰到这平日连白玉京二楼都没下过的朋友等在外,漫不经心地告诉他因为没伙计就把酒馆关了的时候有多惊讶,家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小耳濡目染的花家七公子表示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阿飞也大了,成天做个伙计可不像样。”仲彦秋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斜靠在软榻上,一时间还颇有些不习惯身边的清净。
当年白飞飞病重的时候阿飞把游历到北方的他当成了大夫带去给人看病,虽说跑了那么多世界他是会两手医术没错,但是魂魄都飘出来的病人他也是救不回来的。
那时候阿飞才十岁不到,瘦瘦小小的一个站在那里咬着牙忍住眼泪可怜的要命,仲彦秋自认为还没有铁石心肠到能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丢在冰天雪地荒郊野外不管一走了之,一时心软就把他养在了身边教着。
身边带着个孩子也就不能到处乱跑了,从北方跑到江南的功夫阿飞就病了好几次,于是只好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到了现在一算,也已经有七八年的功夫了。
仲彦秋就是十六岁的时候被自己原本的世界给赶了出去的,所以十六岁的阿飞独当一面在江湖上闯荡也问题不大。
嗯,没错,酒馆之所以关门是因为仲彦秋这个老板觉得阿飞大了该出去闯闯了于是就把店里唯一干活的伙计给踢出家门了历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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