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她此时是断不能离开北周返回建康了。她一动身崔演定会闻讯撤兵,或是加强防备。如此打草惊蛇打乱计划,实乃不智。
除去谌氏心头之患, 朝中的害群之马,南陈将走向一个新的巅峰, 在皇兄的励j-i,ng图治下也定会繁荣鼎盛。谌京墨的笑意蔓延至眼底, 自皇兄登基以来他们便一直在壮大自我中与崔演的狼子野心争斗。内忧外患已了, 她也可以彻底放心地抽身政事了。
她手中的权力、人手,和交在秦翎儿和安雅手中的任务在这几月以来已经大部分都转移给了皇兄或是二哥。她已经完成了父皇的意愿,是时候去完成母后的遗愿了——
“阿墨,千万莫要将一生都困于朝堂,你父皇向来十分看中你, 更慨叹你错生的女子身。但母后只盼着你能找到你一生中的那个人,你的心该有个归宿。那归宿不该是这耗人的政务。”
将密信扔进火炉,淡黄色的信笺在火焰中翻腾,最终被吞噬、淹没、彻底消失。
看来老天都要将我留在这里一段时日啊……
窗外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惊扰了她的思绪,那随之而来的一声焦急的惊呼更是让她直接冲出殿门。
今日朝堂之上商议了几件大事。临近冬日,毗邻突厥的永丰镇的北方军该如何抵御来犯抢粮的突厥军;今夏大旱的湖州该如何过冬;西侧的吐谷浑也蠢蠢欲动,而西面军的姜老将军年事已高,新的西面军统帅该为何人?
王皇后和罗乾收集的资料十分齐全,宇文祎早有准备,今日在殿上提出的计策颇得宇文赟的赞赏,不少朝臣见她并非传闻中的平庸也都心生结识拉拢之意。宇文阐被气得吐血却又无法在她面前得到半点好处,只能憋在心里,通过那一双毒蛇般y-in冷的双眼透s,he出来。她更是重点观察了一下先前所看名单上那些清廉贤臣的人选,果然每一个都值得重用。心中一阵满足。
在大殿之上她全神贯注,神经紧绷,丝毫不觉体内风寒的影响。但下了朝,与其他皇子、朝臣拜别之后,她心弦顿时放松,便感觉全身涌起一阵无力,头脑昏沉,连眼皮都是沉重的。罗离早在她回云和殿的路上候着,看到她来了立马迎了上了。
“殿下!”连胭脂都遮不住宇文祎肤色的惨白,罗离惊得心中一痛。
宇文祎摆摆手,努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倒下,意识中却已是一片混沌朦胧之色,“扶我一下,进了殿再说。”终于靠到罗离身上,宇文祎感觉自己浑身火烧般滚烫。
罗离搀住宇文祎,脚下使力,几个纵跃飞速前进,是连轻功都使出来了。右手环着宇文祎纤细的腰肢,罗离眼中一片心疼之色,连嘴唇都咬得泛了白,九皇子近来居然瘦了这么多?!
奔回云和殿,刚欲将人带进正殿安放,门口站着的凝雅、安雅两人打断了她的脚步。转身想要直接将宇文祎带进偏殿,怀中一沉——
宇文祎彻底晕了过去。
“殿下!”
罗离痛呼出声。
殿门响动,脚步声匆匆靠近,罗离转头,谌京墨看着倒在罗离怀中的宇文祎一脸难掩的担忧之情,“快把她带进屋!”
躺在床上的宇文祎面色惨白,唇色浅淡,毫无生气般的安静。又是这样的场景,宇文祎又是这般安然地躺在床榻之上。手中的手帕被她绞得满是褶皱。
又是殿门响动的声音,一个朱红色身影匆匆而至,“阿离!祎儿如何了?”
谌京墨闻声转头,正对上打破了一脸平静,满是忧虑的王诗尔。低敛了眉目,转回头继续凝视着床榻上的人儿,谌京墨连礼都未行。似是不计较她这般无礼的行径,王诗尔直接不顾身段地蹲在罗离身侧,“如何?”
罗离闭目凝神,专注于按压在宇文祎手腕上手指感受到的脉搏。良久,缓缓睁开双眼,“殿下昨夜受了凉,又一夜未眠,今日还强撑着身子上了一上午的朝。现□□内寒气外溢,发了高烧。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般的风寒,但是…”
罗离顿了一顿,有些犹豫,在王诗尔不容拒绝的目光下终于再度缓缓开口,“殿下昨日情绪大起大落,过于哀伤,身体受情绪影响,更加虚弱,这病来得就凶了些。”
王诗尔、谌京墨对视一眼,都是默然。纵然面上再是淡然,心中的悔意都是滔天的。谌京墨抿唇,心中下了决定嘴上也没有半分犹豫,“离姑娘去抓药、煎药吧,本宫来照顾她。”她放心不下宇文祎,她知晓,宇文祎这场来势汹汹的病,多半是自己的责任。但也是宇文祎罪有应得,她本不该心软,照顾她也不是自己的责任。可并不由自己的控制,她不仅心软了,还很心疼宇文祎,甚至还有些后悔。
罗离心下震惊,看了眼谌京墨又看了眼身旁的王诗尔,终于“喏”了一声,快步跑去煎药了。
“公主…不然…由我和安雅来照顾九皇子殿下吧…”凝雅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长公主殿下长这么大合时照顾过人?哦不对,照顾过。只不过上次照顾的人也是九皇子,为她而受了伤的九皇子。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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