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讨厌…」
一听见悲鸣,西园寺健马上从浴室奔出来,下巴还微微淌落晶茔的水滴,颈间披挂一条米黄色浴巾,迅速瞥过杉浦明子。
她正端坐在化妆台前,嘟着嘴,一脸不悦和镜影互相瞪视,手上拿着一把梳子。
「怎幺了?」西园寺健继续用毛巾擦乾湿漉漉的脸孔,微觑那张酷似天使的侧脸。
如果要挑出与天使极为不同的地方,大概是明显不同的气质,还有那头长髮也让明子增添不少妩媚的女人味。
除此之外,几乎与天使,一模一样。
西园寺健微愣,朦朦里有种奇特的感受。
他似乎在哪听过这句话,一模一样。
极为悦耳让人心情平稳的声调,到底是谁呢?
「健,你看啦。」杉浦明子委曲地扁起嘴,捧住纠结髮尾,调头娇嗔。「真讨厌,留这幺长的头髮不但没有好处,还老是打结…」
髮尾确实乱成一团、惨不人睹。
西园寺健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小事呀,接着毫无预警就脱口。「要不要剪掉头髮?」
杉浦明子愕然看向健。「咦?」
这头长髮,她留了七年,说剪就剪她还捨不得。
西园寺健走到杉浦明子身后,撩起一把秀髮,仔细回想梦中天使的髮型,随手拨拨就勾出大概髮型。「怎样?好看吗?我一直很想看妳短髮的模样,去剪成这样的髮型也不错。」
为什幺突然提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建议呢?
他也不懂。
然而,胸臆却涌现剧烈且难以抑止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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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浏海斜削,后面打薄…」
杉浦明子冷眼旁观西园寺健与设计师商量髮型的剪法,趁设计师準备工作的小小空档,她拉住健隐没到角落,马拉巴粟后,不等他开口就劈头问。「你什幺时候改行做髮型设计?」
狐疑双眸在西园寺健的脸庞穿梭不停,试图找出蛛丝马迹,直觉不对劲。
女人的直觉很準,尤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西园寺健微微一笑,为了让她安心似搂住肩头,亲暱地在耳畔细语。「因为我上次看杂誌时,一看到这个髮型就觉得很适合妳的脸型,更何况……」
故意吊胃口似将话断在一半,摸透她的个性,西园寺健露出为难表情。
果不其然,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杉浦明子急急催促。
「更何况什幺?」杉浦明子噘高嘴,不满的抗议并轻轻捶下西园寺健的胸膛。「健明知道人家最讨厌话讲到一半,快说啦!」
「我受不了那个模特儿比妳丑上千万倍,美丽髮型也要有美丽的模特儿衬托,只有妳足以展现最美,我好想向全世界的人炫耀,我的女朋友是如此动人。」充份利用女xìng_ài慕虚荣的个性,西园寺健轻易让杉浦明子掉入甜言蜜语的陷阱。
杉浦明子笑得极其灿烂,双颊因喜悦漾起一片驼红,疑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喜上心头,甜滋滋的幸福。「健,你老爱哄我开心。」
「小姐,请坐。」
「好。」杉浦明子兴高采烈坐上椅子。
「……」西园寺健站在一旁,凝视乌亮髮丝一撮又一撮掉落,对于贸然提议明子剪去多年的长髮,深感过意不去。
明子细緻脸蛋适合长髮,美丽且娇柔。
初次邂逅时也因为这头飘逸秀髮,让他迟迟移不开视线。
还记得那时候,他正打算走上天桥,或许是命运安排,杉浦明子正好失手掉下满地书籍。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清脆嗓音从头顶飘落,他饱受惊吓瞪着散落一地的原文书。
被这幺厚重的书籍打到,非死即伤。
「谁说没事!」怒气沖沖的斥责却在瞧见逆光的杉浦明子时,硬吞入喉。
模糊光圈里,美丽的熟悉轮廓勾勒一抹歉意微笑,长髮在烈阳下飘飞,剎那,爱神的箭直直射入心房,强烈爱意泊泊泉涌。
既然如此,为什幺他想让明子剪头?
是因为昨天做的梦吗?
西园寺健支着下巴陷入思索,杉浦明子已经带笑拍了下他的肩头。
「在想什幺?我剪好了,好不好看?」
西园寺健被吓了一跳,轻扬起头对上眼稍含笑的杉浦明子,瞬间,心跳如初次邂逅天使画像般鼓动不已。
反常地,他居然觉得腼腆羞涩,说不出任何话。
「不好看吗?」杉浦明子担心地摸摸清凉的后脑勺。
「……」西园寺健期期艾艾回答,眼眶微溼。「好看极了,果然如我想像中好看极了。」
「真的吗?我也觉得蛮好看的。」得到保证后,杉浦明子小小吁了口气,又露出灿烂笑脸。
西园寺健全然说不出半句话,仅是定定注视这张笑脸,捨不眨眼。
天使笑了,在我面前是活生生的天使,她正对着我微笑。
如果能够,我希望亲眼见到天使张开眼对我微笑。
当时饱受憾动的小小心灵只剩这强大愿望。
残余的罪恶感在杉浦明子勾起甜美笑靥时,消失怠尽,西园寺健满足地搂紧她,在右脸颊印个吻。
杉浦明子羞红着脸,整张脸埋入结实胸膛,心头甜滋滋。
西园寺健抚摸微短髮尾。
这是他的,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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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时光彷彿倒流到尘封许久的记忆潮流中……
宗一郎勉强按住涌现的讶异,凝视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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