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两个人目光呆滞,竟是一边咳嗽一边朝着彼此吐起口水来。
明明气都快断了,也不怕被自己的唾液呛死。
场面一时变得很是恶心。
“噫。”莱姆赶紧收回视线,一边摇头一边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尤里卡真会玩。”他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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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农内部的装潢和凡尔赛师出同门。不同的是,多了些许“人工”的规整性。
入口就是一块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写道,此地是拥有五百多年悠久历史的皇家城堡。
在当时,雪国人民就具备了如此尖端的技术手艺,能建造出这么宏伟而艺术的建筑和工艺品,还拥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是人类的奇迹,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阿诺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看完上面的全部介绍,就见尤里卡一脚把这告示牌踹翻了,看起来有点生气。
也对,鸠占鹊巢的,还大言不惭地歌颂鸠之伟大,鹊看到了可不是得生气嘛。
这大概是一个提示,很快这座拥有自我意识的房子就明白了主人的想法。
因为被改造成博物馆而多出来的柜台和各种各样的玻璃隔离器皿自发粉碎,不出一分钟,这里就再看不出所谓“博物馆”的痕迹。
尤里卡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三楼的卧室。
阿诺被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房间,再细细品味躺在这样一个优质的床上的感受。
可是此时作为一个高烧的病人,他实在无能为力了。
刚刚清醒那一片刻可以称得上是“回光返照”,阿诺又陷入到来势汹汹的高热中。
难以形容这是一种怎样难受的体验,阿诺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死掉了。
他其实很少生病,几乎从来没有生过大病,也不敢生病,并且为了提高免疫力一直坚持锻炼身体。
健康对他而言,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幸运的事。
因为在伊路亚特王室生病,留给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佩拉母女“趁他病,要他命”。平时保护自己已经是困难模式,倘若生了病就是白白递给敌方一个生事的由头。
在恶龙的身边反倒可以安心地病下去了,多么可悲的事情。
病人的情绪会无法控制的悲观,所以阿诺坚信自己这个时候流眼泪一定不是脆弱的表现,眼角有水渍也会被滚烫的皮肤蒸发,所以不丢人。
在这种心里安慰下,他逐渐于高热中失去了意识。
莱姆匆匆地跑到这间房,看到的就是昏迷的阿诺,以及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尤里卡。
“你请了人类的医生吗,尤里卡?”
“没有。”
“那你自己救了阿诺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做?阿诺看起来很难受。”
尤里卡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莱姆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懂成年龙情绪的y-in晴不定,他只是感到着急:“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阿诺会死掉的!尤里卡,你怎么了?”
“……”
“你说话呀?呜呜呜,你怎么了?”莱姆走过去扒拉着尤里卡的衣角,无措地哭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把阿诺接住?呜呜呜呜我不想出来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尤里卡不吭声,如同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莱姆摇摇他的衣服,哭得稀里糊涂,对方却毫无反应。他嚎啕着扑到床边拉起阿诺的手,捏住阿诺冰凉的指尖把它们送到被子里盖好。
“尤里卡,我讨厌你!”他趴在阿诺身上埋头大喊。
“……妈妈。”
“阿诺?你说什么?”莱姆猛地抬起身,吸吸鼻子爬过来把耳朵凑到阿诺的嘴边,只感受到了一团炽热的呼吸。
阿诺仍然闭着眼睛,昏迷中眉头也皱得很紧,整个眼圈都红彤彤的,睫毛s-his-hi的。
他干裂起皮的嘴巴在喃喃着,
“妈妈。”
听清了阿诺的病中呓语,莱姆的眼泪“刷”地又落下来了。他哭着扭头对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人的尤里卡恳求道:“阿诺想妈妈了,我们把温蒂找回来好不好?”
然后他又摇摇头哽咽着纠正自己:“不,我们回阿诺的国家,我们去找他的妈妈,求你了尤里卡!”
尤里卡突然惊醒一样抬起头,他的表情依旧晦暗不明,但是终于动身快步走了过来。
莱姆让位到一边,就看到尤里卡一手捏住阿诺的下巴,划伤了自己的手心,挤出了一滴鲜红的血送到阿诺的嘴里。
“阿诺会好吗?”莱姆呆呆地问。
“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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