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又上路,令其满面惑色:“这?。。。”
南宫霁一叹:“所谓前车之鉴,你素来叨于耳畔,吾又如何敢轻忘!这颜润无端与我亲近,你以为我果真不存疑?且说今夜他无故相邀,诚然,吾可推脱,然想来他若一计不成,终还会再酿他策!因而不妨遂一遂他的心意!只是只身前往,确是犯险,因而,才命此二人随在暗处相护。”
令其道:“这二者,是何来历?”
南宫霁道:“李琦荐来的,你方才也见识了,身手甚是敏捷。”
令其不禁露出些忧色,道:“然这来路不明之人,郎君也可轻信?”
南宫霁沉吟道:“所谓用人不疑,倒也无谓亲疏,且说有时身侧之人,反最负我!”
令其一怔,垂下眸去。
车中一时静默。
不知多时,车外渐闻喧哗人声,看来已入闹市。
令其探头向窗外,见天色愈发亮了。放下车帘,沉吟道:“郎君既知颜润心怀不轨,却缘何还不令小的跟随在侧?况且说来,当时千钧一发,万一郎君不及阻止,岂不是。。。”
那闭目养神之人淡淡一笑:“汝这般机敏,却还想不透其中缘故?今夜不教你跟随,是怕颜润有所提防;而那二人一直守在暗处,颜润自残,若我不及阻止,他二人亦会出手相救;二则,他二人正是与我无瓜葛,才最妥当,今日颜润若果真有何长短,他二人便会自称是入宅行窃的贼人,教官府一道拿去,到时自可作证替吾开脱!”
令其听罢此言,缓缓出了口长气,倒似了却了桩心事般,笑道:“郎君前番那些磨难确是未曾白受,如今非但防人之心已起,连心机亦日益纯熟,看来从此,再无须小的在侧念那醒心经了!”
南宫霁哂然:“听这口气,你倒有归山之意?”
闻此一言,那人面色却倏忽暗淡下去,垂眸轻道:“郎君说笑了,小的这身份,来去并由不得己!果真说来,也只图个将来,垂垂老去时,若小有积蓄,便可早些请辞,隐退乡间过些清淡日子也好。”
南宫霁闻下倒也为之黯然,心下不禁有些懊悔勾起他那伤心事,便宽慰道:“李琦上回不是有言已打听到你家人下落,你却不欲再多提,乃是何故?难道不想有朝一日归乡一聚天伦?”
令其一时不答言,却似有所思。良久,抬袖拭了拭眼角,道:“先人有诗曰‘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而吾当下,却是连乡音是何味也忆不起了。。。且待日后再说罢!”
回到府中时,旭日方才东升。跨入泓安堂,便见桌上整齐叠放着数个锦盒。
令其一拍额:“瞧小的这记性,昨日您出门后,宫中便赐下了生辰礼,看去今年又不乏些稀罕物。”
南宫霁随手开启一盒,见内中卧着不大的一团墨绿色物什---乃是茶饼!便笑道:“求了这许久,今年总算得了个整的。”
令其也伸长脖子来瞧,一面称叹道:“郎君真是有福!这小龙团(1)素来惟下赐两府大臣,且听闻是数人分一饼,今年吕相公也才得了半饼而已!”
移开目光,南宫霁脸上虽笑意犹在,心下却隐隐还觉存憾:到底,如何难得之礼,也不及与他良宵共度来得好!
又开另一盒,乃是对镶金玉如意,令其凑道:“称心如意!”
赐礼终是一一瞧过了,南宫霁揉了揉眉心,吩咐道:“且收起罢!”
令其道:“然这还非全部呢!郎君尚有一物未尝见得。”
南宫霁实是难掩倦意,挥手道:“那便速去取来!”
令其笑道:“此物可非常人能拿得,还须郎君移步过去。”
南宫霁奇道:“去何处?”
答曰:“马圈!”
后园中,看着那瞟肥体壮的枣红马,又看了看其容身的马圈,处处透着股寒酸之气,南宫霁嘴角不禁淡露一丝讪笑:他府上哪容得下这等娇贵之物?!倒是令其,此刻围着那马左转右看,时不时还啧啧赞叹出声,倒俨然将自己作了相马伯乐。也难怪,高昌所贡汗血宝驹,纵是王侯之家,洒下千金亦难觅。
令其曰:官家必是以为金秋时节,策马游猎正当好,方赐下此物与郎君凑兴!
南宫霁舒眉一笑:无论如何,他但还对自己上心,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小龙团:宋代的一种小茶饼,专供宫廷饮用。茶饼上印有龙、凤花纹。
第75章 不甘
豫王宫中。
看着面前伏地不起之人,越植冷峻的面色中又隐含三分不忍。起身踱了两圈,道:“看来,经由前事,南宫霁如今也已起了戒心,轻易倒是难将他奈何了!”
身旁侍立之人一声冷哼:“臣看未必,此计本是万无一失,乃是颜润行事不力罢了!”乃近侍张舜水。
地上之人身子一颤,微红的双目抬了抬,却一言未发。
越植挥了挥手,道:“罢了,此也非他所愿,张翁便莫苛责了!”言罢踱开两步,忧色轻显:“只是此事既败,惟今倒是教他拿住了吾等的把柄,若去圣前告状,废后林氏便是前车之鉴!”
闻此,颜润急道:“当日南宫世子已当颜某之面应诺,不将此事外泄。断不至食言!”
张舜水嗤道:“其言也能轻信?”
颜润道:“世子素来坦荡,其言自然可信!”
舜水冷笑:“巧诈诱你败露,也叫坦荡?”
颜润面色涨红,争道:“此事,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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